趴在桌子上發呆，關恩樂百無聊賴。眼睛無神又迷離地瞧著楊念白色的衣領，楊念的脖頸，楊念黑黑的碎發。
抬眼，好巧不巧，和側著身子的望向這邊的劉梓涵眼神撞上。
幾乎立刻，她和劉梓涵之間一種奇怪的電光火石的衝擊讓關恩樂瞬間冷了臉，本來趴在桌子上的腰身慢慢直起來，手拉了拉肩膀的衣服，在嫌惡從自己目光裏湧出來之前，她不動聲色地將頭轉向了別處，好像什麼也沒發生。
可心裏的巨大海嘯讓關恩樂眼底再溫柔不來一點，握著中性筆的手攥得生疼，
“真討厭啊”
她忍不住想。
老班的課著實讓人心驚膽戰，饒是她上了兩輩子學，也還是能像其他人一樣被這個三十來歲的數學老師治的服服帖帖。上課不敢開一點小差，吃人的眼神配上說打就打的巴掌，還真不是好玩的。
老班悄默聲地從後門進來，背在後腰的手上攥著本書，從門口到講台，一路上把過道旁同學的練習冊看了個七七八八，沒寫完的同學直接被他的眼神嚇得麻溜滾到後麵站著了。
“講題啊這節課”
“前後四個人討論一下錯題，等會讓人講”
老班趙鵬達沒半點猶豫，哼哧一下拉過板凳坐在講台上。
教室也迅速開始鬧騰起來，楊念數學很好，分數也高，跟關恩樂大差不差，最厲害的是，他總能找到多種解法，有一些奇思妙想。幹幹淨淨的男孩子，即便是講題時，聲音也好聽的不成樣子
“不是啊，這個方程不能這麼列，你看，你隨便帶進去一個值，肯定不對”
“左右相等，把所有的關係先找出來”
“這個也是……”
關恩樂在這邊聽，沒入心，單純想多聽一會他講話，說什麼都好。
楊念一抬頭就看見她一副愣愣的表情，以為她沒聽懂，不好意思說。
“你懂了嗎。”
“啊？昂，懂了”
關恩樂說完又覺得不對勁，又補了一句
“楊念，我挺聰明的，本來就會”
楊念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說話，笑出了聲，眉眼彎了下來
“對對對”
呂濤半撐著桌子，把楊念的卷子翻來翻去，“等會我不會就拿你卷子唄，照著你寫的過程讀，哈哈哈哈哈哈”
楊念推了推眼鏡，“行啊”
四個人站著翻翻卷子看看黑板，關恩樂笑著補上一句“楊念人很好”
對麵，楊念展了顏，眼睛亮晶晶的。“確實，謝謝誇獎”
下午悶熱，楊念也解了衣領的兩顆扣子，說這句話的時候，他斜著身子，彎了腰，從關恩樂的方向看過去，剛好能瞧見他的鎖骨和脖頸深處，關恩樂定了神，突然不知所措起來，趕緊用身子擋過去，實在不想被旁的不相關的人……瞧見。
楊念沒瞥見她的動作，也不覺得有什麼，之前軍訓時覺得她和班裏別的人沒什麼不同，坐在一起之後相處起來，卻也真的有趣。她經常盯著他看，直勾勾的，不知道是想讓他發現還是不想，什麼差別，她願意看，多看兩眼也行。
“反正，無聊的時候，多個有趣的人，也挺好玩，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