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歸見狀,忍不住叫道:“我說小姐,那樣嘴巴毒的人,你心疼她幹什麼?你該不會要重新抓藥給她送過去吧?”

丁蘿點點頭:“她自說她的,爛嘴巴也是她,與我們何幹?我們不能做這樣的事。”

“好,好,是我多事。”當歸指著她,半晌沒提上氣來,“怎麼樣你都是好人,我就是個壞的。反正就這樣了,我是

決計不給她送的,你要心疼她,你自己去給她送。我約了人,先走了。”說完頭也不回地走出門。

剛剛走到門口,眼前一黑,險些撞到人。醫館的大門並不寬,僅能容兩人並肩,當歸走路向來愛走路中間,這一回衝得急,便差點撞上正要進門的葉總管。不過既然未撞上,想叫她道歉便沒門了。她身子一側,從葉總管身邊擦過,下巴昂得高高,三兩步走遠了。

葉總管不禁皺眉,卻沒說什麼,進了屋,向丁蘿略略點頭:“丁大夫,忙著呢?”

丁蘿一見來人,臉不自覺地拉長了:“大駕光臨,有何貴幹?”

葉總管胖乎乎的臉上有些笑意:“丁大夫這裏是醫館,葉某前來,自然是為了看病。”

丁蘿便下巴一點診案:“請坐。”

葉總管略一沉吟,道:“葉某有個不情之請,可否請丁大夫到府上一坐?”

丁蘿聞言挑了挑眉:“晏府無女眷,葉總管此言,不合規矩吧?”

葉總管自然知道,尷尬地搓搓手:“葉某知道這個要求有些強人所難,可是葉某卻不得不說。隻是此事說來話長——”

丁蘿便一指內室:“葉總管裏麵請。”

兩人剛進入內室,門口探出一顆黑黝黝的頭顱來。一雙烏溜溜的眼珠子朝裏探了探,見屋裏沒了人,便躡手躡腳地走進去。趴在內室門口,豎耳聽起來。

“葉總管有話便說吧。”

內室並不大,隻放了一張床與兩隻腳凳。原是為了不方便的病人準備,偶爾她與當歸也會在此休息。

葉總管心中焦急,並不坐下,隻站著道:“是這樣,今日上午,我家少爺從外麵趕回來,因路上勞累了些,身子有些不好。請丁大夫到府上一坐,為我家少爺瞧一瞧。”

“累著了?多加休息便是。”

“這……”葉總管對她的冷漠感到極不高興,可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於是更加誠懇地請求道:“我家少爺發著熱,一直昏睡不醒,勞駕丁大夫到府上看一看可好?”

“發熱?不妨事,待會我拿幾丸藥,你回去喂給你家少爺。我家祖傳的藥方,見效極快。”

“丁大夫,這——”葉總管見她一味推脫,有些急了,“你便隨葉某走一趟,又有何難?”

丁蘿一挑眉,不答話了。說起來,她原沒打算叫他進來,畢竟這裏是女子醫館,接診男病人總是不便。可是葉總管又不同於旁人,他多次撞見她不願叫人瞧見的時候,每每見了他,總有些尷尬。

她想了想,道:“若你家少爺的病有些隱情,又何必到我興安醫館來?我隻是個小小女醫,城裏許多知名的大夫,葉總管都看不上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