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總管猶豫著不敢接:“這藥……?”

“算在剛才的藥費裏頭。”丁蘿幹脆地道,“我收診費隻收一次,日後若有任何問題隻管來找我。”

葉總管這才歡喜接了:“好,多謝!”

而晏翰田被一場劇痛折磨了許久,也有些乏。琢磨著時間也不早了,便對丁蘿道:“時間不早了,勞丁大夫跑一趟,十分過意不去。葉總管,你代我送一送丁大夫。”

丁蘿衝他點點頭,亦不多說,背起藥箱離去。

葉總管送丁蘿回來,見晏翰田趴在被褥上,雙眼閉著,整個後背光裸在空氣中,驚心的紅痕橫在背上,很是心痛。

“少爺?少爺可是睡著了?”

晏翰田一動不動地趴著,眼皮子都不帶顫一下。

葉總管便以為他睡著了,抱來一床輕薄透氣的薄被要給他蓋上。然而看著他塗了藥膏卻沒有縛紗布的後背,又有些猶豫,怕減了藥效。

“這丁大夫,走之前也不說清楚,好沒良心。我家少爺都傷成這樣了,她倒好意思趁機撈錢,好沒有醫德!”

此時,葉總管以為已經睡著的晏翰田卻開口道:“葉叔,這位丁大夫何時來到咱們裕興?她父親是誰?醫術如此精湛,之前怎沒聽說過?”

葉總管見他醒著,便道:“丁姑娘是頭幾年來裕興的,並不久。而她來的時候身邊並沒有其他人,我也不知道她父親是誰,師從何人。隻是醫術十分精湛,大家都誇讚呢。”

晏翰田便又沉默下來。他去了趟北方,便中了這怪異的蠱。而她恰好來自北方,又見過這蠱。是不

是,太巧合了些?

他生性多疑,腦中既然冒出這個念頭,便不肯放過。細細咂摸了一通,便將猜測同葉總管講了。葉總管聞罷,連連擺手:“不可能,不可能,此時絕不可能跟丁大夫有關。”

晏翰田聽他如此篤定,奇道:“為何?”

“這……”葉總管猶豫起來,他答應過丁蘿,不把她做的事情說出去。可是如果他不說出個所以然,恐怕少爺要誤會她。想了想,試探地問了一句:“少爺一點也記不得這丁大夫了?”

晏翰田搖頭:“不記得。葉叔這樣問,難道是我們之前曾打過交道?”

打沒打過交道葉總管不知道,不過見過麵是肯定的。裕興城這麼小,誰跟誰沒碰過麵?便道:“既然少爺一點印象也沒有了,我便同少爺講一講罷。丁大夫的醫術是十分精妙的,城裏的夫人小姐們都對她讚不絕口。尋常人家對她的印象也極好,都說她體貼窮人,在她那兒抓藥特別便宜,而且抓不起藥的她還白送人家,常常不收藥錢。”

“這跟她有沒有嫌疑害過我,有何關係?”晏翰田唔了一聲,終於睜開眼,心道,她對窮苦人家治病都不收診金,怎問我要那麼多?難道是覺得我有錢?

葉總管暗暗咬了咬牙,又問:“少爺瞧著丁大夫身上穿的那件衣服,可覺眼熟?”

丁蘿穿的什麼衣服?晏翰田回想片刻,赭色的暗花紋,暗沉而老氣的紋理,倒是有些像他家前年秋天賣不出去的一批布。想了想,點頭道:“是有些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