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說不是纏著她!他分明就是故意難為她來了!

“你果然是腦子壞掉了。”丁蘿冷笑,“還當我像當年一樣好欺負?你身體無礙,器官完整,想生孩子盡管找個女人就可以了,纏著我做什麼?”

鍾星文道:“你知道的,我隻對你——”

“你給我滾出去!”丁蘿大怒,這種無恥的話他也說得出口?一下子觸動她的痛腳,想到當年那個無緣的孩子,心裏不禁痛得撕心裂肺,手指哆嗦著指向門口:“我給你個機會,你馬上滾,就當我們從來沒見過!”

她氣得臉色發白,身子都忍不住哆嗦,鍾星文一時有些慌亂無措,可是隨即又強自鎮定下來,倔強地望著她道:“你答應過我爹,要叫我生出孩子來。”

“難道你想叫我給你生?我呸!你現在吊死在房梁上或許更容易些!”丁蘿再也忍不住,抬手抓起茶杯就朝鍾星文砸過去,“你給我滾!馬上滾!”

鍾星文腦門上生生受了這一下,卻一動不動:“我不走。”

丁蘿更是大怒,當她拿他沒辦法?氣惱之下,將桌上另一隻茶杯也砸到他臉上,猶不解恨,茶壺、杯盤全朝他身上砸去,直到桌上光溜溜什麼也不剩,鍾星文才抹抹頭臉上的水,又摘掉沾在頭發上的茶葉,自以為很是幽默地說了一句:“嗯,如果這樣能解你的恨,你可以把桌子也掀了。我沒事的,丁老大夫把我的身子調理得非常好,小打小罵都不礙的。”

一句話刺得丁蘿心尖尖疼,身子晃了晃,軟綿綿地癱在凳子上。好,好得很,爹爹費盡思量就調理出這麼個東西來!真是好得很!一時心中疼得如千萬根針在紮,咬緊嘴唇,險險流出淚來。

鍾星文卻微微笑起來:“接受吧,丁蘿,直到我有了孩子,否則我是不會走的。當然

,如果你強行要我走,次日一早你將會看到我的屍體。”

“嗯,我並不是在威脅你,也不是說笑。我隻是在提醒你,當日你同我爹達成協議,他以命償你孩兒,而你保我鍾家有後。”他笑得極真誠,“從此以後我就睡在你家灶房啦!望你給我支一頂帳子,否則我要被蚊子吃掉啦!”

丁蘿的手都在哆嗦,說不出氣的還是嘔的,指著他道:“好,好,你非要住下來是吧?那我就成全你,隻是吃穿住行一切費用自理,你別指望我會養你!”

“這有什麼呢?”鍾星文往胸膛裏掏了一會兒,不久後抽一張微微泛黃的長形薄紙出來,“這是我這個月的費用,你拿著。”

丁蘿下意識地往他手上看了一眼,隻見那紙條赫然是一張麵額為一百兩的銀票。還真是不差錢!一把奪過來,毫不客氣地塞進袖子裏:“這個就當做是定金。若是不夠,日後再補!”

鍾星文也不在意,抿著唇又微微笑起來。隻不過這回卻有些齜牙咧嘴,揉揉臉道:“你家蚊子可真夠厲害的。不過一晚上而已,險些把我吃了。”

丁蘿縱然惱他惱得厲害,看著他一臉的紅包也不禁感到好笑。然而事已至此,多說無益,隻得先將就著將他安頓下來。

兩人將小小的灶房收整了下,用一道簾子格成兩間,外麵是灶台,裏麵給鍾星文做臥室。用了幾隻小凳子,粗粗搭了張簡陋的小床,鋪了褥子涼席勉強能睡人。這屋連窗戶都沒有,又悶又暗,饒是鍾星文再淡定也不禁苦笑:“簡直連豬窩都比不了。”

丁蘿抱著胳膊冷笑:“興許因為你不是豬吧。豬才看不上這樣的地方。”

鍾星文寬慰自己是正人君子,犯不著跟一個小女子鬥嘴,便忍了她。

好歹是收拾妥當了,丁蘿不想搭理他,給了他一把鑰匙便出門往醫館去了。剛走出胡同,便遇到迎麵匆匆走來的當歸,眉眼間盡是興奮,摟著她的肩膀將她堵回了家。

丁蘿被她截了回來,又見她這般興奮,便猜測是不是有什麼事?一回到家便關了院子門,兩人邊往屋裏走邊說說話:“小姐,你猜怎麼了?”

她這一興奮,又忘記自己已經不是丁蘿的丫鬟,竟順嘴叫起小姐來:“晏家的染坊著火了!就在昨晚上,說是有工人不小心摔了油燈,滿染坊剛染好的坯布全燒了個幹淨!就連那些染料都沒剩下,一把火全燒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