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蘿心慌的難受,死死咬著唇,捉著鍾星文的手臂把他往外推:“你去外麵打探打探,看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能有什麼事發生?難道還死了人?”鍾星文嘟囔地快行兩步,“那
我出去轉轉,你自己先去醫館。”
丁蘿惱他說話不吉利,狠狠在他小腿上踢了一記:“快滾!”而後匆匆走向醫館,一路上眼也跳,心也慌,坐立不安地等了許久,拚命控製自己不往壞處想。
可是越是控製,便越加不安。莫不真是晏翰田出了事?她心中一陣急跳,眼前劃過金和璧笑眯眯的麵容,身上一陣陣發冷。禁不住便想,若是他真的出了事,她該如何自處?
這樣想來,心中隻覺一片灰暗,毫無快意之感。曾經,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令他難過,為了讓這一天早早到來。可是這一天就要來了,她卻一點快意都感覺不到。
若是……若是他真有不測,她在這世上就真的沒有任何依托了。愛也沒有,恨也沒有。
就在她坐著發呆之際,鍾星文從外麵回來,表情怪異,麵容忽悲忽喜:“晏翰田昨夜被人堵在巷子裏,蒙著頭狠狠打了一頓。性命無礙,但是左腿被打折了。”
丁蘿心頭如被重錘狠狠一擊,然而怪異的是反倒鬆了一口氣:“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她真的不願意麵對另一種更加悲慘的情形。待鎮靜下來,漸漸蹙起眉頭:“可抓住那行凶之人?”
鍾星文搖頭:“沒有。出手的人十分狡詐,從一開始便蒙上他的頭,所以晏翰田到最後也沒看清那些人長什麼模樣。”
話雖然這樣說,然而丁蘿卻幾乎可以肯定,一定是金和璧!她心中又是憤怒又是驚駭,也隻有金和璧才有這般囂張大膽,又足夠使的人手。一種被冒犯的感覺油然而生,半是羞惱半是難堪,金和璧他憑什麼?她早已視晏翰田為她的所有物,要打要殺,要恨要虐,全天下隻有她一個人有資格,他憑的什麼?
“我去看他如何了!”自藥箱內抓出幾瓶秘製膏藥,飛快向外走去。
丁蘿到的時候,晏翰田正半靠在床頭,床邊坐著滿臉怒容的周鴻羲。見她來了,站起來讓出床位,收起怒容,擠出一絲笑意:“丁姑娘來的這般及時,有心了啊。”
“見過周大人。”丁蘿施了一禮,隨後不客氣地坐到床邊,見晏翰田此時淒慘的模樣,不禁喉頭一緊,險些掉下淚來。
晏翰田頭上纏著厚厚的紗布,點點殷紅從白色的紗布中滲出來,兩頰片片烏青與擦傷,狼狽又憔悴。見她麵露難過,反安慰她道:“我沒事,你不必擔心。”
聲音幹澀喑啞,聽到人耳朵裏,更是心疼。丁蘿垂下眼睛,將一切情緒藏在碎落
的發絲後麵,心中苦澀得能滴出水。都怪她,若她昨天肯出言提醒,他會不會就能躲過這一劫?低著頭拉過他的手腕,為他把脈。
周鴻羲看著兩人這般模樣,歎了口氣,雙手互捶,著惱地道:“兄弟放心,哥哥一定找出這群混蛋,替你報這個仇!”
晏翰田齜牙咧嘴地道:“多謝周大哥,那兄弟就等著了。”
周鴻羲心情沉重地拍拍他的肩頭:“那你好好養著,有丁姑娘陪在這裏,我就放心了。”又對丁蘿道,“傷筋動骨一百天,晏兄弟這罪受得大,身邊也沒個知冷知熱的人,不如丁姑娘你留下照顧晏兄弟如何?你不必驚怕,你們兩個是怎樣的我看在眼裏,有我在這裏,必不會有人說閑話。若誰敢露出半點閑言碎語,我叫他吃不了兜著走。”
這話說得霸道極了,丁蘿臉上紅了紅,隨即感激地向他道謝。周鴻羲既是父母官,又是兄長,有他開口那便是再穩妥不過。她正不知如何開口呢,忙道:“那我這便回去收拾收拾東西,午飯前搬過來。”
周鴻羲點點頭,待她一走,又坐回原先的位置,右手握拳在床板上捶了下,沉沉道:“這個虧吃得憋屈!”
兄弟在自己的地盤上被打成重傷,又沒逮住罪魁禍首,甚至連人家的模樣都沒看見,真是沒臉!周鴻羲恨恨磨牙,前陣日子的走水案尚未查清,他已經很愧對晏翰田,如今又出了這事,簡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