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麵無表情,抿著唇看人的時候便有種天然的狠厲和不近人情。
領頭那人嗬斥:“閆宗主親下的指令,你敢違抗?”
重錦沒見過他們口中的閆宗主,更沒覺得是誰的指令他都要聽,他自顧的轉身打算換條路走,就聽見身後唰唰拔劍出鞘的聲音,重錦瞬間側身,做出起勢,反手將最先衝過來的那名修士一把按在了弄巷的牆上。
隻聽“啪”的一聲響,那人眨眼就被壓製的動彈不得,側臉貼著冰冷的石牆,幾乎變了形。
身後幾個人頓時停下動作,站在原地不敢輕舉妄動。
領頭那人也愣了下,沒想到一個小小的探路隊裏還有身手這麼快的人,握著劍的手緊了又鬆,上前兩步看著重錦道:“......你想幹什麼?!”
聲音還是一樣的傲,但語氣明顯收斂了很多。
重錦看了他一眼,沒說話,手上的力度加重了一分,被按在牆上的那人像被攥住脖子的鴨子,立即吃痛的叫喚起來。
“慢著!”那人看出重錦那一下沒怎麼費力,但被壓製的同門已經痛得臉色發青,暗暗吃了一驚。
頓了頓,他不得不先服軟道:“前日城守營中輪值的修士身體出現了異常,當時一起的還有你們探路隊成員,我們隻是奉城主之令帶你回去詢問一下事情始末而已。”
重錦微微皺起眉,手下力道沒鬆。
被按著的那人已經痛得口齒不清了,跟著艱難求饒道:“對對對,我......我們並沒有惡意。”
重錦這才瞥了他一眼,又轉向領頭的那人,隔了好一會兒,終於開口:”什麼異常?“
領頭那人頓了下,猶疑片刻,才道:”.....妖化。“
。。。。。。
走進城守營地牢時,重錦臉色冷到了極點。
潮濕,陰暗的環境觸發了他一些不願想起的記憶,漆黑黑的眼睛四周,昏暗的光源下,四周都是鐵門,左右兩頭站著四個守衛,剛才那群修士分兩撥站在他前後。
走進去後,那名被按在牆上摩擦的修士掏出鑰匙上前打開了其中一間牢門,然後看也沒敢看重錦一眼,又捂著發腫的臉縮了回去。
與此同時,旁邊及對麵幾家牢門也被打開了,一群人被分批次推了進去,是寬老板和探路隊的其他成員,臉上表情大都帶著敢怒不敢言的懵然。
重錦抬頭看了眼,甚至連何四都沒落下。
寬老板看到他,先詫愕了下,然後一言難盡的歎了口氣,繼續衝鎖門的守衛道:“是你們主動雇傭的我們一起上山,我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啊。”
“老實點,”守衛鎖上鐵門,道:“確定了與你們無關自然會放你們離開。”
“無關!絕對無關!”何四保證道。
被對方冷嗬了一聲:“無不無關等查過之後才知道!”
這邊重錦也被關了其中一間牢房。
“所有人都在這裏了?”帶他回來的那名領頭修士問道。
“是,都在。”
“這段時間你們先在這裏呆著,稍後會有人來找你們問話。”領頭那人環視寬老板等人一圈,目光在重錦身上短暫停留後就轉移開,帶著人走了。
重錦目光轉向對麵幾間牢房,寬老板遊說無果氣惱的低聲咒罵了幾句,其他幾個人隨機的分配到另外兩個牢房裏,何四趴在鐵門旁邊,揚著脖子追問寬老板。
“寬老板,這......這怎麼回事啊,什麼妖化,我一點事兒都沒有啊!”
“不知道。”
“這次的生意是你找的我,而且我也不是你們探路隊的人,為什麼連我也抓?”
“為什麼?你自己問城守營去。”
寬老板也沒弄清楚狀況,心裏莫名火大,說話半點不客氣,何四被懟的一臉菜色。
重錦看著他們,說話正常,行為正常,思維邏輯正常,並沒有妖化的跡象,那城守營那些人說的他們輪值的人出現了妖化是怎麼回事?
正想著,寬老板原地歎了口氣,起身走到鐵門前,隔著鐵欄空隙望向了他這邊,道:“你是在哪兒被抓的?他們闖進芳菲館的時候,沒看到你人啊。”
重錦沒有回答。
他垂著眸,想到先前那幾個修士的話,反問寬老板:“跟你們對接的人是誰?”
寬老板愣了一下,點頭,道:“他們的一個掌司,叫元崖的。“
重錦沉下眸,想到那天在狹道上也是那個人手下的修士突然妖化,差點襲擊了嶽霓樓。
可能是他繃臉的表情太明顯,寬老板又開口了:”怎麼了?是不是他有問題?突然就說那天一起輪值的修士中有人妖化了,誰也沒看到啊!哪兒就有那麼多妖傀妖毒,又不是蘿卜青菜,還能遍地生?!”
重錦:“.......”
寬老板自顧的抱怨了幾句就歇了,這種事隻能自認倒黴,身後幾個探路隊隊員蹲在角落裏,生無可戀的低頭看著身上的袍子,明明白天還歡歡喜喜在歡聲笑語的芳菲館裏玩兒,現在卻淒淒慘慘的被關進了森冷潮濕的牢房裏,內心衝擊實在有點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