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下，緩緩吐了口氣才道：“本來圍剿任務進行的很順利，但有一天木星川突然就變成了妖傀。”
重錦擰眉：“怎麼變？”
餘晟搖了搖頭：“不知道。都說是突然的就妖化了，不止是他，包括葉老苑主，還有同行的各家仙門門生，一夕之間全部妖化，沒人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其他人趕過去的時候整個駐營都被陣法封禁，外麵的人進不去，裏麵的人出不來，一直過了很長時間封印才解除，但裏麵的人都死光了，最後隻有宗主一個人走了出來。”
重錦腳步一頓，喉結猛地滾動幾下。
餘晟跟著停下來，歎了口氣道：“各家仙門都要找宗主討說法，多得是要找他報仇拚命的人，後來醫藥穀的人出麵，檢查出那些人都中了毒，再加上木氏妖傀的事鬧的越來越大，才暫時壓了下去。”
重錦靜了一下，隔了會兒，又道：“那他是怎麼成的南淵令主？”
“打出來的。木氏妖傀越來越多，實力也越來越強勁，木氏祖堂在長老會的攛掇下直接宣戰仙門，仙門重新組成了赤字隊應敵，如此一來，宗主反而是所有人中最知道了解妖傀特性，知道如何辨識的人。”餘晟道：“那大半年裏，宗主到處出戰絞殺，死在他手上的妖傀和木氏彝族不計其數，最後更是直接端掉了整個木氏長老堂，逼的木氏祖堂親自送上降和書。可他把送和書的人也殺了。”
“宗主戰名在外，誰也不敢得罪他，他要殺別人也攔不住，大家都說他瘋了，因為木氏為了表示誠心，派來的是木星川身邊的一個親信，他居然也半點情麵不講。”
重錦沒吭聲，沉默聽著。
“煉製妖傀的木氏長老堂散了，木氏家主也做出了讓步，經此一役各家仙門也急需休養生息，最後各家商議投票表決，宗主這才被迫讓步，有了毗鄰渡之約。勒令木氏彝族從此不能隨意踏入南淵！”
“當年的赤字隊一部分留在了毗鄰渡時刻監視南北邊界的動向，一部分回到了南淵成立了十一琅嬛，專職負責清剿木氏長老堂隱藏各地的煉傀台，”餘晟道：“宗主剛坐上那個位置的時候二十歲都不到，今年是第七年。”
重錦抿著唇，心口有種莫名的情緒堵得慌，過了好一會兒才安奈下，轉頭看向餘晟一臉感觸深沉的樣子，沉吟片刻，道：“你跟嶽霓樓認識很久了嗎？”
“在我這裏挺久的，但在宗主那兒肯定不是。”換了個話題，餘晟情緒轉變的也很快，笑了笑，道：“宗主年少的時候就已經是仙門中的大人物了。”
嶽霓樓看向他，餘晟對嶽霓樓的拜服和敬佩就差沒寫在臉上，說起這些又是一通感慨，道：“宗主自小就被譽為天才少將，十二歲修出金丹，十五歲就自創了誅靈陣，幾乎沒有人不認識他。”
“宗主創了誅靈陣後，也不像別人那樣藏私，將秘法要訣一股腦兒全寫了出來，就貼在了城牆上，讓人隨便學，誅靈陣對付妖獸邪祟格外有效，練起來又不挑修士的資曆修為，當時不知道鼓勵了多少想修習卻不得其門而入的人，後來幾乎成了修士入門的必修法陣，我當年學會的第一套法陣也是這個。”
重錦發現了疑惑點：“為什麼貼城牆上？”
“宗主狂啊，那時候年輕氣盛，張揚的很！我那會兒還是個四處走的散修，走到哪兒，在茶樓裏都能聽到各種編排嶽山居少主的風流事跡。”
餘晟眼角的欽佩喜形於色，隨後想到什麼，話音忽然一轉，又深深皺了下眉，道：“跟這兩年完全不一樣。”
重錦心頭莫名咯噔了一下。
“宗主帶著我們四處清剿妖傀，這種事本來是好事，但殺得多了，時間越久旁人再提起來就隻剩下膽寒了，這些年下來每個人心裏都懸了把刀，他們怕妖傀，但更怕宗主。”
重錦想起很多時候，每當有人在閑聊時一提及到嶽霓樓，旁邊就會有人憤怒的出聲製止，這種製止不是覺得褻瀆冒犯，而是深深的畏懼惶恐。
所有人的事跡經曆都可能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唯獨嶽霓樓的不會。
人們懼他，怕他，所以逃避他，無視他，他像一道無形的恐懼堵在人們心裏，讓所有人諱莫如深。
“十一琅嬛成立後，等我被選拔進來成為宗主副手的時候，宗主的行事風格跟我聽過的那些傳言裏完全不一樣了，但還是很厲害，我很佩服他！”
餘晟總結道：“反正這些年我跟在宗主身邊，別的不說，在對付妖傀這種事上宗主沒有出過錯，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他沒有放棄過任何人，所以我相信宗主，不管他做什麼，肯定有不得不那麼做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