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上次見麵已經有兩個周了,沈昭和許淮也曾碰過幾次麵,可每次許淮匆匆打個招呼就跑開了,沈昭想和她深入聊天都聊不上。不過好在許誰偶爾也會在微信上給她分享生活,都是些雞毛狗碎的事情,可是至少說明她並不排斥自己融入她的生活。
這天下午,晚露氤氳出粉紫色的光影,鑲嵌在青山和藍天的接壤處,甜美又聖潔。沈昭在一個僻靜的陽台看見了許淮。
許淮像感覺不到冷意,外套都未曾扣上,她就站在欄杆旁吹風。
沈昭走了過去,輕輕拍了拍許淮的肩,“怎麼在這兒?”
許淮聞聲側頭,見是沈昭,有點沒好氣的說:“怎麼哪兒都有你啊!”剛說完沈昭還沒反應過來,許淮似乎意識到自己有點語氣過激,又愧疚的說:“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她低下頭,”我很討厭吧……”
沈昭一怔,反應過來她大抵是又被什麼影響了。對於她的言論沈昭倒是不在意,不過這樣應當很影響許淮的正常生活吧。不知怎的,沈昭感覺內心酸酸的。她拿出平常一慣的古靈精怪,輕輕的抱了一下許淮。“阿淮如果覺的對不起我,就不要怕麻煩我,把煩心事兒說出來,然後給我變回個溫柔乖巧的阿淮。“沈昭頓了一下,像是有點委屈,撒嬌似的拖長了尾音:“畢竟剛剛你凶我誒~”
許淮有些意外的快速抬頭看了一下沈昭,收回視線,又低下頭悶聲說:“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就是感覺好煩好煩,好沒意思,好想死啊。”許淮莫名覺得委屈,眼眶一酸有種忍不住哭的衝動。她靠著欄杆,側頭去看樹上剛冒出來的新芽,像呢喃一般輕輕的說:“我好像總是有數不盡的悲涼,滿目瘡痍,明明也沒人惹我,明明也有時候笑的很快樂,可我就是感覺,我活不長了,我很討厭,我真該死,但是別人關心我時,我又控製不住我的暴脾氣,弄的關心我的人也很心累。有時候我覺得我快好了,可它又像墜入無底深淵一樣,再次陷入循環……”許淮還是沒忍住哭,重心下移,滑坐到欄杆底,“昭昭,我真的不知道我該怎麼辦了……”
沈昭跟著蹲坐下來,一隻手攬住許淮,另一隻手將許淮的頭抬起來,擦去她的眼淚,看著她的眼睛,堅定又認真的說:“阿淮,雖然我無法同你感同身受,去體味你體味的痛苦,但是你要知道,你並不討厭,也不該死,更不會活不長。那些不受控製的東西不是來定義你的。我所看見的你,溫柔、堅韌、友善、禮貌,而這些,隻是你無數優點中微不足道的一小部分。”
“阿淮,我知道你很痛苦,但我並不希望你被它困住,我不會用別人的遭遇試圖激勵你,因為你本身就已經很勇敢,很努力了。你隻是缺乏一點時間,去突破束縛你的繭,而這個繭突破之後,你將更加強大。”
“不要因為短暫的失意而放棄原本燦爛的人生。”
“阿淮,如果你願意,難過的時候可以來找我,不要怕麻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