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安平帝聽罷,不由得吃了一驚,“怎會如此?”
這件事昨天晚上才發生,便是他也是半夜才得知,怎的就傳得人盡皆知了?
“臣也不知。”孟尚書垂著眼睛道。
安平帝抿著嘴唇,神情晦暗難明:“就這個?還有旁的事沒?”
“臣還想問,嘉儀公主究竟是何身份?”孟尚書抬頭說道。
安平帝仰天歎了口氣。
紫霞山莊。
“這麼快就回來了?”還不到晌午,屠大海就回來了,溫晴和屠飛鴛都很驚訝。
屠大海道:“孟大人進宮見皇上了,叫我先回來。”往床邊一坐,柔聲問道:“可吃過飯了?臉上還疼不疼?”
“不疼了。孟大人如何說?”溫晴問道。
“這件事,有些蹊蹺。”屠大海把此事被傳得人盡皆知的情形,告訴了溫晴,“不知道是誰在暗中推波助瀾,目的是何?”
溫晴擰起眉頭:“此事的確蹊蹺。隻不過,我瞧著像是針對嘉儀公主,倒與咱們無幹。”
“興許還有咱們不知道的事情。”屠大海道,“不論如何,這回不能善罷甘休!”
不一會兒,孟莊主和穆神醫也過來了。聽了事情的發展,穆神醫不甘地道:“這回該不會又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吧?”
“這倒不必擔心。這一回,就算咱們肯,那邊還不肯呢。”回答她的是孟莊主。
屠飛鴛接道:“的確。她在阿清手裏吃了大虧,又看見了阿清的臉,肯消停才怪。”
溫晴的臉上便有些憂色:“雖說沒人看見,但是嘉儀公主的話,皇上未必不信。屆時,阿清、晉王府豈不是有麻煩?”
幾人商議著,層層分析,隻等孟尚書從京中傳消息來。
“對了,怎麼不見阿清?”
“我叫他回家了。”屠飛鴛道,“咱們一晚沒回,隻怕爺爺奶奶要擔心。我叫他回去說,咱們在朋友家住下了。”
屠大海點了點頭:“應該如此。”
“此事一時半會兒難有結果,咱們不要著急。”溫晴柔聲勸著眾人,又對穆神醫道:“你昨晚沒休息好,再去歇息會兒吧。”
穆神點了點頭:“那就不打擾你了,你也好好休息。”
與孟莊主攜了手,轉身要走。
“那我回家了,明日再過來。”屠飛鴛想了想,也要走。
溫晴不禁一笑,還有心情打趣她:“快去吧,別耽誤了你賣酒。”
三人先後出了屋子,沒走幾步,驀地下人來傳:“莊主,京中來人了。”
孟莊主住了腳,驚道:“什麼人?”
“是宣旨的太監,要屠大人出去接旨。”
孟莊主驚了一下,沒來得及開口,屠大海聽到聲音走出來:“京中有旨意傳來?”
“嗯,宣旨的太監就在花廳等著。”孟莊主道。
屠大海點點頭,轉身進了屋子,對溫晴道:“你身子不適,就莫去了,我一人去就行了。”
溫晴道:“我隻是傷了臉,又沒傷了腿。”坐起身來,下床穿鞋。
屠大海見她堅持,便扶著她穿了鞋,一路往花廳走。
孟莊主、穆神醫和屠飛鴛跟在後頭,有些緊張:“怎麼這麼快就下聖旨了?”
“算著時間,應當是我爹才見了皇上,皇上就下旨了。”孟莊主掐著手指頭算起來,不禁挑了挑眉:“老頭子倒是有本事。”
穆神醫嫌他不敬重,掐了他一記,孟莊主吃痛,噤聲不說了。
屠飛鴛走在後頭,臉上露出一絲感慨。難怪屠大海、溫晴與孟莊主、穆神醫的關係這樣融洽,他們都是開朗豁達之人,哪怕是這樣的情景,他們也能笑得出來。
“屠大海接旨。”宣旨的太監站起來,扯著嗓子尖聲喊道。
屠大海扶著溫晴跪下,高聲道:“吾皇萬歲。”
“屠大海於南方水利推行治理有功,封為安陽侯,屬地燕州、吉州、肅州三地……賜府邸一座,玉如意六對,寶錦八十匹……其妻加封為一品侯夫人,其女特封為靈慧郡主……”太監扯著嗓子抑揚頓挫地念罷,才堆出一臉笑容,“侯爺請起。”
“屠大海接旨。”屠大海恭敬接旨。
太監朝他身後看了一眼,見溫晴的臉被包裹得嚴嚴實實,目光微閃。隨即落在屠飛鴛的身上,這回笑道:“這位就是靈慧郡主了?與傳言有些不同。”
“我從前是生得黑了些。”屠飛鴛垂眼不卑不亢地回道。
太監點了點頭,道了聲恭喜,便帶著人走了。
望著滿廳的賞賜,眾人都有些愕然。
“怎麼還給我加封郡主了?”最先開口的人是屠飛鴛。
孟莊主和穆神醫對視一眼,一時沒有開口。
屠大海打開聖旨又看了一遍,然後卷起來收進懷裏:“沒聽錯,往後我就是安陽侯了,溫晴是侯夫人,阿鴛是明慧郡主。”說完,咳了一聲,“還不快給本侯爺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