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對上的瞬間,蘇玉眉頭挑了挑,

一種仿佛被一頭猛虎盯上的感覺油然而生,

江晁眼中寒芒閃爍,帶著審視的韻味打量著蘇玉,壓迫感十足。

蘇玉心下瞬間做出判斷,病床上這個看上去奄奄一息的老人,

年輕時候絕對也是一方猛人,恐怕手上還沾染過不少鮮血。

若是一般人與其對視,恐怕難免心生膽寒,但江晁終究隻是個普通人,

這所謂的壓迫感落在蘇玉身上,就有點小巫見大巫的味道了。

但為了不表現得太過顯眼,蘇玉稍一思索還是選擇後退半步,

給足了這頭曾經的猛獸一點尊重。

然而下一刻,一道身影橫亙在了二人中間,將蘇玉擋在身後,

江白琴目光平靜的望著病床上的老人,自己所謂的“父親”,冷冷道。

“叫我過來什麼事?”

那種無形的壓迫感頃刻間散去,江晁神情變得平靜,口中發出微微喘息,

在楚昊的攙扶下坐起身子,完全沒有了方才的淩厲,

好似真的是個行將就木的老人。

“公司近來的情況怎麼樣了?”

“你難道會不知道?”江白琴冷冷反問。

江晁沉默片刻,緩緩點了點頭:“你做的很不錯。”

“我的時間,可能不多了。”

“所以呢?”

“過幾日的壽宴,是我最後一次露麵,幫你穩住那些老家夥。”

江晁輕咳兩聲,語氣沉重:“那是你最後的時間。”

“在那之後,江氏的未來,就全部交到你手上了。”

“嗬~到了最後的時間才舍得徹底放權嗎?”

江白琴沒有因為老人的話而給予任何好臉色,反倒是冷冷譏諷道。

“希望你能撐過去,別到時候讓壽宴變成喪宴就好。”

這一回,老人沉默的時間更久了,他並沒有因為江白琴的話而有所動怒,

哪怕這些話在外人看來,是多麼的大不孝,說到底,如今的江白琴還是他一手造就出來的。

“放心吧,我還挺得住。”

良久,江晁才有些虛弱的開口道。

說完這句話,他的眉頭忽然舒展開,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

江白琴已經記不得,她有多久沒看到過對方如此笑過了。

“集團的事說完了,接下來說說你的吧。”

江晁語氣平靜,還帶著幾分輕快,目光越過了江白琴,再次望向了蘇玉。

“沒必要這麼警惕我吧,我一個快入土的老家夥,能對他怎麼樣?”

帶著點調侃意味的話語,卻沒有讓江白琴因此而放下警惕,

相反她的目光更加陰沉了幾分:“還有什麼事,是你做不出來的嗎?”

此話一出,病房內的氣氛陡然一肅,楚昊安安靜靜的站在一旁,

一言不發的選擇裝死,蘇玉秉承著巨型玩偶的理念,幹脆直接放空了大腦。

沉悶的氣氛在病房內蔓延,過了許久,江晁這才歎息一聲,

“看來,我在你這裏是完全沒有了信任啊。”

“為什麼會這樣,你不是最清楚的嗎?”

江白琴依舊不給絲毫麵子,好似護犢子的母雞般將“小雞”蘇玉護在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