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您真的相信,這塊玉和沈公子身上的花紋一樣嗎?”青離在一旁問道。
“當然,那日我為沈哥哥包紮傷口的時候,正好在他的背上看到了這個花紋,因為特別好看,所以我就偷偷多看了兩眼。”
溫顏嘿嘿地笑著,頗有些色鬼的模樣。
“哎呀,公主,您……”青離有些看不下去了,“那您倒是說說,沈公子身上的花紋是什麼形狀的?”
溫顏仔細回憶了一下,“好像是曼珠沙華。”
“具體的我也記不太清了,隻記得那花顏色極為妖冶,紋在背上,就如同真花一般,特別好看。”
青離沉默了片刻,“公主可知有哪些世家或者江湖門派裏會給族人紋這個花紋?”
經青離這麼一提醒,溫顏不由得思索了起來。
“不知道哎,要不,我去問問沈哥哥?”
溫顏玩著玉佩,坐在床上,輕搖著腿。
“今日有些晚了,公主也累了一晚上,不如明日再問吧?”青離提議。
溫顏想了想,“也好,沈哥哥必定也休息了,那便明日再說吧。”
深夜,晨王府。
“王爺,有暗衛來報,蘭陵蕭氏近日裏正在尋找二十年前丟失的長子。”
“哦?”書案前,晨王身上隨意穿著月白色錦袍,黑發披灑在肩上,慵懶地斜靠在沉木桌邊,眸子微微一暗。
“長子?找了這麼多年都沒找到,蘭陵蕭氏也是挺執著的。”
晨王輕笑了一下。
“不過,有屬下傳消息稱,蘭陵蕭氏的每個嫡長子背上都會有曼珠沙華刺青,蕭氏正是以這個特點為線索找人的,不過,現如今,這個消息不知被何人透露了出去,這幾年,總是頻繁有人冒充蕭家長子,這令蕭家家主苦不堪言。”
“嗬,兩朝天子,九蕭宰相,也不過如此。”
晨王漫不經心地說著,拿起酒杯飲了一口。這些消息於他來說都無關緊要,那蘭陵蕭氏早已不入仕,在朝廷上也沒有什麼話語權,況且,蘭陵距京城這麼遠,即便有勢,也是鞭長莫及。不過,今日的宴會倒是有點意思。那個便宜侄女倒是很有趣,和她那娘親一樣。
晨王緩緩地放下酒杯,早在他不言語時,下人便很有眼力地退下了。記憶裏自己被林妃用鞭子抽打的情景再次浮現,他的眼睛裏漸漸浮上血色,但是,一個白色衣服的女人闖進了他的回憶,她輕輕將小小的他抱住,並給他包紮傷口,還會給他唱古老又好聽的歌謠,在他成長為晨王之前的那些歲月裏,那個女人漸漸代替了林妃的角色,變得如同他生母一樣,他還記得,也是在自己被打的遍體鱗傷的一個夜晚,女人的歌謠引來了很多漂亮的鳥兒,晚風拂麵,安寧取代了他心中的怨恨與陰鬱。
後來,他才知道,那個溫柔,唯一對自己好的女人,就是自己的皇嫂。但後來,她死了,因病而故。他一直不明白,為什麼這麼好心善良的女人竟然還不如林妃那個惡毒的女人壽命長。林妃每日裏隻會埋怨與惡毒的詛咒,她因為嫉妒與不甘,便將怒火轉移到他的身上,用鞭子將自己打到不能行走,以此來報複她的夫君。可是,她那夫君又何時在意過?他的眼裏隻有皇後與皇兄,自己在他眼裏,不過是個卑鄙的女人用手段算計他而得來的孩子,對自己,他有的,隻有厭惡與冷漠,更是無論親情與父愛。
思及此處,晨王眼神略微懷著幾分傷感,但這份傷感轉瞬即逝。
他從來不會因為這些往事而傷感。那是弱者才會做的事情。在每一次被林妃虐待的時候,他都在想要怎麼報複回去,怎麼才能終止這樣暗無天日的生活,最後,他得出一個結論,隻有坐在那個位子上,才會不被人瞧不起,才是自己最好的歸宿。這也是他如此癡迷於權力的原因之一。
對於溫顏,他其實,還真挺喜歡的,看在她娘親的麵子上,他可以保證盡量不傷害到她。但也僅限如此了。他說到底,還是跟林妃在本質上極為相似,都是一個冷酷無情的人。
今日溫顏的琴聲讓他大為震驚,她那絕世的容貌在他眼前揮之不去,晨王妖豔的臉上露出不明的笑,在月光下,顯得極為魅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