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邊三三兩兩的人聚成幾堆，河中小小的河燈搖曳著微黃的燭光，竟綴滿了一河的璀璨。
知夏黑色的眸映著燭光，竟也，似夢，似幻。
我拉著知夏一起蹲在河岸邊，知夏看著眾人將河燈一個一個放入河裏，表情愣愣；而我看著她，想著幾日來越來越多的蒼蠅來擾，竟也心生幾絲疼痛。
我似乎可以預見，我的將來，知夏的將來——
我的將來中，不一定有她的參與，但我，應該也會用盡全力來抓住她。
蹲著久了，腿有些酸麻，望著不遠處的小販在賣河燈，我樂滋滋地小跑過去，買了許多，抱了個滿懷，又再樂滋滋地小跑回去，見知夏還是望著河麵出神，我把懷裏的河燈往地上一放，伸手，揉亂了她的青絲。
知夏看著我，眼神略帶不滿，不說話。
我用嘴努努腳邊的河燈，笑眯眯地說：“惡女，一起？”
知夏從懷裏拿出一個火折子，默默燃了，點亮了一眼的燭光，我見她從剛剛就一直沉默不多話，心下有些怪異，便也靜靜挨在她的身邊，從她手中接過河燈，一一放入河中，竟也出奇的默契和諧。
我的眼角瞥見知夏好幾次的欲言又止，知道她有心事，但我也不好問，現在這個時機，還未成熟。
知夏的勇氣好幾次都提到了胸口，但每次經過疼痛得微麻的心時，那股勇氣便消失殆盡，什麼時候、怎麼消失的竟也想不清。
動作漸漸慢了下來，直至停止，手指用力地攪著，我看著胸口有些悶，伸手握住了她的雙手，口中淡淡道：“別這樣，手會痛。”
我的心，也漸漸著了慌，好像有什麼東西慢慢要從迷霧中顯露，讓我不安。
知夏知道，若她不問出來，她接下來的日子都不會好過，與其自己糾結著，倒不如問出來，也可得個答案。
“夜宸光……”知夏輕輕喚我。
“嗯。”
“我有一件事要問你……不問出來，我……”
我低頭，夜色籠罩在我的頭頂，低低開口：“我明白，想問什麼就問吧。”
“夜宸光，你，你……”知夏深吸幾口氣，語氣凝重，仿佛要吞沒了我一般：“你……你剛剛有吃飽嗎？”
知夏一愣，心下大是懊悔，恨不得轉身捶地！
葉知夏，你怎麼這麼沒用，不就是一個問題嗎？你怎麼開不了口開不了口！！你沒用啊沒用啊！！知夏在心裏憤怒地吐槽！
我愣住了，怎麼也沒想到知夏竟然問出了這個問題，我愣了幾秒，見知夏懊惱地咬著嘴唇，不禁笑出了聲，忍不住伸手再揉亂了她的頭發。
知夏這下更怒了，拍開了我的手，憤憤道：“拿開你的爪子。”
我不禁訝然，爪子？我還不知道，我的手竟然變成了爪子。喂喂，這可是夜半仙的手啊，哪是什麼爪子，你有見過這麼美麗的爪子？啊呸呸呸，不是爪子不是爪子，是手！
知夏皺了皺鼻子，有些可愛，悶聲說：“算了算了，我也不想你回答我。”她站起身，微微彎著腰，揉著小腿，我知道蹲了那麼久，她也累了。
我依舊蹲著，手撐著下頜，手肘支在膝蓋上，仰頭看著她：“惡女，你發現了對不對？”我笑彎了眼，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