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夏的動作僵住，不過眨眼間，又恢複常態，嘴裏念著：“是啦是啦，我發現了。你的肚子叫的那麼響，我怎麼會聽不見。知道你餓了，我帶你去吃宵夜。”
我依舊笑的眉眼彎彎，嗬，我的知夏啊，怎麼這般可愛，裝傻的本事比起五年前來倒是長進不少：“啊，惡女，我應該沒和你說過吧，你裝傻的樣子很可愛呢。”
知夏的表情變得晦暗不明，我心底暗暗歎息，我不想逼她太過，但我知道我和她之間可以坦白的機會，若不出意外，也就隻剩這麼一次了吧……
我不想她以後後悔，後悔在她身邊的是一個壞人。
我的視線往地上移，不再看她：“惡女，我們之間應該隻剩這一個機會，你若想問，我便跟你說，絕不隱瞞，若你不問，我也不會再提……你要想清楚，究竟，是問，還是，不問。”
知夏看不見夜宸光的眼睛，知夏一直認為夜宸光的眼睛是世上最純潔的，那雙眼睛中的任何東西，都不會騙人。知夏陡然慌了，手心微微出了汗。
知夏的心掙紮了良久，終於，還是敗給了她的疑惑，他的強勢……
“夜宸光，我隻問你三個問題。”知夏再次蹲下，她的手緊緊抓住了我的手，很用力，仿佛是用了這一生的力氣來抓住我。
“夜宸光，你會不會負我？”
我微愣，抬眼看她，她的表情在夜色中看不甚清，但我可以感覺到她目光的堅定，我淡淡一笑：“縱使滄海成桑田，我也，絕不負你。”
知夏的眼中有水光在閃動，她再問，聲音有些低沉：“若我有一日不信你了，你會不會難過？”
我的笑意更深：“不會。”
“為何？”她微微垂下雙目。
“因為……”我與她十指相扣，笑聲從唇邊溢出：“因為我明白，若有一天你不信我了，那也是我不讓你信的，我自是不難過，隻是這世界在我眼中成了黑白而已。”
“啪嗒”水滴濺落的聲音，我看見我與她相握的手上有一滴水花，從指縫中流進了掌中，瞬間，濕了我們的手掌，也弄濕了我們的心。
“最後一個問題，若將來有一日，你不見了，怎麼辦？”
“不會不見。”
“將來的事我們都不好說。”
“我會一直在你看的見我的地方，除非……”我眨眨眼：“除非你把我趕走。”
知夏突然撲進了我的懷裏，臉埋在我的頸側，我感覺有一絲涼意，我知道，那是她的淚水。她哽咽：“宸光，我不管了，不管你是什麼夜半仙、什麼光維王還是‘宸’，我都不管了。怎麼辦，你這麼疼我，如果有一日離了你，我要怎麼辦？”
我垂下眼睫，掩住了眼底那抹情緒，靠近她的耳旁，語氣溫溫：“離了我，你也要過的好好的。但我想，你是沒有機會的。若你逃離，即便是天之涯海之角，我也會把你抓回來。”
此時的知夏聽不出夜宸光那溫溫的話語中藏了什麼，直到日後，她才恍悟，原來，他和她，都逃不出愛這座孤城。
但那時已晚，知夏隻能在一方天地中，靜靜思念這一晚的夜宸光，這一晚美好的少年，那脈脈情語，那美好的諾言，然後戴上假麵，看著他和另一個人詮釋著相濡以沫、舉案齊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