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宮。屋子裏靜悄悄的，除了昏暗的月光，再沒有任何可以用來照明的東西。馮綾的臉龐在微弱的光線中若隱若現。她孤獨地坐在窗前的長桌前，表情平靜地凝視著半空中的那一輪朦朧的月。
“姑姑，您在想些什麼？”馮紓從外麵進來，見馮綾明顯神色恍惚的模樣，便阻止了將要行禮的巧兒，輕聲問道。
“啊？”馮綾眨眨眼睛，回過神來，輕笑道，“你來啦，坐吧。”
馮紓解下披風，遞給巧兒，問道：“這麼晚了，姑姑，出了什麼事兒，這樣著急地找我來？”
“你和常氏的事，如何了？”馮綾不急不緩地開口問道。
“自然是成了。”馮紓一笑，“姑姑要說的不是這個吧？”
“你總是這樣聰明。”馮綾的臉上浮起一縷淺薄的笑意，“但——有時糊塗一下才是上選。”
巧兒奉上一杯茶，馮紓端起來，抿了口，“我明白。”
馮綾再不糾纏於此，從袖子裏抽出一個小竹筒，“這是潛在柔然的探子傳回的消息。”
馮紓一頓，目光仿佛粘在了手裏的茶盞上。
“看看吧。”馮綾將竹筒扔到了馮紓的麵前。
馮紓擱下茶盞，抽出竹筒裏的紙條，迅速地將紙條上的內容掃了一遍。“哥哥？”
“是啊，終於查到了消息。”馮綾冷笑一聲，一字一句地說道，“二哥總算有些良心，沒讓你哥哥餓死。”她的嘴角一勾，帶著些許不屑，“如今主動尋來，怕是想要回來。”
馮紓垂下眼睫，嗓音低沉緩慢而又嚴肅：“不行。一定不能讓他們回來。”
馮綾臉上的神色略緩了緩，“我也是這個意思。”
夜風微涼，從敞開的窗戶吹了進來，將馮紓的聲音吹散了些，“常氏一族風頭正勝，我也剛與太後結盟，若哥哥回來，太後必定不會盡心幫我。”她將手裏的紙條揉成一團，語氣淡漠，“讓他們先等著，絕不可妄動。”
“好，我會讓人傳話下去的。”馮綾的眉毛一挑，含了極溫和的笑，說道，“原以為你會讓他們即刻回來呢，是姑姑多慮了。你快回去吧，讓人撞見就不好了。”
馮紓起身告辭，“那紓兒就走了。姑姑保重。”
長街。夜色涼如水，風吹過樹梢，飄下幾片落葉，紛紛灑落在馮紓的身上，她輕輕地抖了抖肩，落葉便落到了地上。
芽兒站在她的身側，輕聲道：“主子？”
馮紓歎一口氣，“芽兒，我是不是變了？”
“沒有啊，主子還是芽兒從前認識的樣子。”芽兒自小與馮紓一同長大，自然一心向著馮紓，“若是變了，奴婢倒是覺得您更好看了。”
“嗬——”馮紓被她的話一逗，忍不住笑了起來，“就你嘴兒甜，自小哄我替你做了不少事兒，如今又來哄我，這才是一點兒沒變呢。”她抬頭望著夜空，不知怎的，竟想起了太平真君七年的那個夜晚，指甲陷進掌心，她回眸一笑，“芽兒，回去吧。”
－－－－－－題外話－－－－－－
哎——新電腦居然用不順手，打字好慢啊——【，謝謝大家！】
以下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