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_螢火(1 / 1)

永安殿。水滴入硯,掭筆輕磨,墨汁緩緩暈開,幾分墨香襲來,讓人幾欲沉醉。

馮紓突然想起她第一次學寫字的時候,娘就是這樣站在一旁安靜地磨著墨,時不時溫柔地朝她微笑;爹將她抱在懷裏,手把手地教她寫字。

那場景,真是美好的令人難以忘懷。

“啪”的一聲,馮紓吃痛,回過神來,捂著額頭看向那人,連連呼痛:“可汗,好痛。”

濃眉微皺,拓跋浚的臉上帶著明顯的不滿,“朕讓你認真研墨,你想什麼去了?”

“妾身不是正在磨嗎?”馮紓嘟囔道。

“朕說了,要認真磨。”手腕翻轉,折子便落回了桌案上,拓跋浚將目光放回折子上,“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神遊去了,這一記折子你挨得可不冤。”他翻過一頁折子,威脅道,“認真磨墨,不然不許回去。”

馮紓垂下頭,有氣無力地應道:“是,妾身明白。”

見她如此,拓跋浚的嘴角一勾,卻再不作聲。

落日斂去最後一抹光輝,沉入地麵。夜幕四合間,整個平城皇宮都已經點上了宮燈,一盞一盞順著幹淨平整的青石路麵一路延伸而去,仿佛要燃到天邊。

馮紓的眼睛被布條蒙住了,什麼也看不見。她握緊了拓跋浚的手,問道:“可汗,您要帶妾身去哪兒啊?”

拓跋浚噓了一聲,“別說話,一會兒就到了。”

不多時,拓跋浚終於停了下來,他回身將蒙住馮紓雙眼的布條解開,“到了。”

他們正站在一座橫跨於水池之上的方亭裏,水池裏種滿了荷花,或盈盈盛開,或嬌羞含苞,蓮葉田田,偶爾間雜一兩株蓮蓬亭立其中,美不勝收。

馮紓微怔:“這是——”

“喜歡麼?”拓跋浚微微一笑,拉著馮紓的手,走到欄杆邊。“朕過些日子要去南邊兒,便提前送你一份生辰禮物。”

“可汗——”

拓跋浚抬手指向遠處,“你看,來了。”

馮紓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隻見無數的碎金從田田蓮葉間浮起,忽明忽暗,或四下遊弋,或憩在蓮瓣荷葉上,說不出的溫暖在胸腔裏漸漸散開。

“真美——”馮紓忍不住讚歎道。她伸出手,靠近了一隻飛近的螢火蟲,仿佛想要將它握住,螢火蟲絲毫沒有躲避的意思,撲閃著落在了她的指尖。

“紓兒。”拓跋浚從身後抱住馮紓柔軟的身子,語帶無奈,“朕現在隻能給你這些,你且耐心等等,終有一日,你會成為唯一一個能夠與朕並肩而立的人,相信朕!”

這是在許諾。馮紓的眼睫輕顫,幾乎要泣下淚來:“妾身隻要能夠看著可汗——”

“叫我烏雷直勤。”拓跋浚注視著她,語氣不容置疑。

“烏雷直勤——”帶著意料之外的吃驚,這個名字在舌尖轉了兩圈,終究沒有說出口。

拓跋浚微微歎息,將馮紓完全收入懷中,低聲訴說:“這是我的小字,太久沒有人叫,大概已經沒有人知道了。”他捧起馮紓的臉,手指撫上帶著水色的唇,“我隻許你一人這樣叫我。”

眼淚意外從眼角滑出來,兩人都嚇了一跳。馮紓將頭埋進拓跋浚的胸口,輕輕喚道:“烏雷直勤。”

拓跋浚溫和一笑,抱緊了她,這一刻,有一種溫柔的情愫慢慢將兩人包裹。

------題外話------

哎——蘑菇長這麼大都沒有談過戀愛——寫這個真心不行——【,謝謝大家!】

以下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