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似乎永遠走不到頭,但逐漸減少的人群總能證明你的確在前進。
待不屬於洞穴的喧鬧離開,先前的石屋被簡陋的攤位取代,綠色的生物逐漸占據主體,幾人離王宮愈加近了。
空氣中的生機更加濃烈,讓人沉醉。
攤位上亂七八糟卻互不阻擋地擺放著各種稀奇古怪之物,從整片大陸少見的奇珍異寶到令人作嘔的各種血肉,一應俱全。
但綠色的生物隻是呆呆地坐在攤位一旁,沒有叫賣的市場如同博物館的展會一般冷清。
“厄耶,你聽說過你們這裏有什麼奇珍異寶能夠讓死者複生嗎”
“不知道,更不想知道”
“也對,婆羅亞,你呢”
沉默了許久的婆羅亞搖頭,發出若有若無的一聲“不知道”,便又低下頭走著。
也許是那具鋼盔走在前麵,一路上沒有人敢讓自己的目光停留在他們身上。但最完美的鋼盔始終是戰士穿的,永遠比不上那些綾羅綢緞織成的華服。
所以,幾人還沒看見王宮就被身穿華服的人攔了下來。
“你們幾個幹什麼的”
一張肥頭大耳、似狐似豬的麵孔從火光忘記前去之處冒出。
婆羅亞看清了那人的麵孔,抬起頭,將目光死死地刺入那人的雙眼。
“哦,這不是那條斷脊之犬和斷脊之犬的犬腿子嗎,不是離家出走了嗎,不是說再也不回來了嗎?怎麼的,知道自己在外麵活不了又屁顛屁顛地回來了,雜碎玩意兒,惡心,沒死外麵可惜了……”
這辱罵似乎本應無休止地綿延下去,可卻戛然而止,如突然停止的雨一樣令人詫異,隨之而來又異常舒適。
“不用說,我也把他控製住了,走吧”
厄耶長出一口氣,“走吧”。
婆羅亞張著嘴卻沒有聲音,在猶豫中低下頭。
那人和那具鋼盔並排走著,機械卻自然。
距離王宮越近,生機就愈發濃烈,其掩蓋的惡臭也一樣。
終於看到了王宮,由大理石和黃金組成的富含原始美感的宮殿,鑲嵌著鑽石大門敞開著,沒必要關上,因為兩旁站立著的石像鬼會將闖入者撕碎。
也許是華服地魅力,石像鬼默認了他們的安全,讓幾人在什麼零件都有損壞的情況下進入了王宮。
宮殿內是更加廣闊,群星般的珠寶散落在宮殿的各處,點綴著光亮難以完全覆蓋的牆壁,讓整個王宮成為了地下的星空。
五彩斑斕之間的縫隙被一絲絲血腥填補,華麗總是掩蓋著不堪。
一顆巨大的綠色光球懸掛在王宮中央,光球下方癱倒著一大坨難以名狀的汙穢之物,另外幾坨汙穢之物整齊的坐在一旁,它們都享用著一盤盤被各族女子舉過頭頂的食物,叫嚷著,歡笑著,令人作嘔著。
那些女子全身上下除了束縛雙手的鐵鏈,空無一物,眼中也是如此。
幾人來到了汙穢之物麵前。
那一大坨汙穢之物擠壓雙眼,努力看清來者。
“厄西,你又來王宮幹啥,還有……厄耶,你還有臉回來”
那一大坨汙穢之物聲音忽然增大,像野獸一樣咆哮。
厄耶和厄西都沒有回應,前者不想,後者不能。
“厄辛任,你怎麼又變成這樣了”
他從影子中歸來,聲音不再空洞,站起身看著那汙穢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