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包括陳小妖都尖叫起來,風畔卻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屍體,直到屍體被一個官差迅速地用白布蓋上。
屍體抬走後再無熱鬧可看,人群逐漸散去。
陳小妖側過頭,看到那個道士也在人群中,她“咦”了一聲,那頭風畔已進了旅店,正回頭叫她。
她“哦”了一聲,走了進去,然後看風畔扔給掌櫃一錠碎銀。
“我要租一間房。”那間賣胭脂的小販住過的房間被貼上了官府的封條,閑人莫入。
旅店的老板為了讓住在店裏的客人放心,也為了讓自己放心,專門請了清虛觀的道士來作法。
陳小妖擠在人群中看那道士揮著劍,一會兒吞火,一會兒噴水,甚是精彩,然後又念念有詞,搖頭晃腦,她看得興奮,便也學那道士搖了會兒頭,又捂嘴笑起來。
怪不得師傅說人是最笨的動物。作法?她怎麼連一點兒法力都感覺不到?
他們就住在那賣胭脂小販原來住的房間的隔壁,因為本來住隔壁的人不敢再住了,店主見風畔他們並不在意這個,就以很便宜的價格讓他們兩人住下。
誰說不在意?本來的旅店住得好好兒的偏要跑到這個死過人的地方住,陳小妖心裏一千個一萬個不願意,但她也隻敢在心裏罵罵風畔,絕對不敢真的違抗,除非不要命了想變成烤乳豬。
還好有熱鬧看,也不算是太無聊。
風畔看到那個叫明了的道士也在,是專門替那個作法的道士拿法器的。他站在供桌旁,低垂著眼,對在別人看來虔誠不過的儀式有些心不在焉,隻是看了好幾眼貼著封條的門。
是巧合嗎?這清虛觀道士眾多,卻總能在這些地方看到他,除非他也是對著這幾起凶殺案留著心的。
法事很晚才結束,過道裏充斥著煙灰和香的味道,住客們送走道士才紛紛進房去,而這麼一折騰大家心裏似乎放心不少,不久前還緊繃的氣氛,逐漸緩合起來。
吃了晚飯,陳小妖就準備睡覺,風畔卻倚在窗邊沒有睡的意思。
不睡拉倒,正好把床全讓給她,雖然到現在為止隻睡床角那麼一小塊地方,陳小妖已經習慣了,但一個人能全身腿腳放鬆地睡去,那更是件舒服不過的事。
像是怕風畔來搶,她匆忙脫了鞋,然後扒著床的兩邊,閉眼就睡。
睡到半夢半醒間,似乎聽到有人在說話,陳小妖懶得動一下,腦子裏緩慢地想著,是不是那家夥要來搶自己的床了?
“不讓,不讓,別處睡去。”她咕噥一句,翻了個身,正待繼續睡,卻聽耳邊有風聲劃過,她的眼睛下意識地睜開一條縫,一道白光向她劈過來,同時聽到有人喊:“妖怪,看劍。”
就算陳小妖反應再慢,她也是妖啊,妖總是比人反應快得多,所以幾乎是條件反射,人還未醒透,整個身體卻已極快地往床內一滾避開了那道白光,同時眼睛睜開,卻不想正看到那白光又劈來,她人已靠在牆上無處可躲,眼看白光劈來,隨手抓起旁邊的枕頭一擋,枕頭頓時被劈成兩半,她傻眼,人已徹底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