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瀾掐的力度又加重了。
“我哪裏小了?還小姑娘,小女孩!同齡的山裏姑娘,有的都有三個娃了!”
“你個狗嘴裏吐不出象牙的……”
說到這裏,姚瀾忽然打住。
然後鬆開掐著唐衣的手。
一臉歉意地說:“駟長,對不起啊,我不是真的想罵你。”
“我這是以前與村學堂裏的同窗們鬥嘴,鬥順了的表現。”
“您是官,我是卒。您宰相肚裏能撐船,大人不計小人過。不要回去了,隨便找個理由治我的罪。”
“然後給我打上幾十軍棍,打得我屁股開發,皮開肉綻。”
“您千萬不要放在心上啊。”
姚瀾把設想的,不利於自己的事兒,提前跟這個頂頭上司挑明了。
她是真怕他記仇。
以後給她穿小鞋。
讓她難受。
唐衣笑了笑。
伸手在胸前比劃了個小小的圓。
曖昧不明的笑了笑。
然後搖頭笑著說:“別開心就鬧騰。”
“咱倆趕緊找到集結場所。”
“那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大事兒。”
姚瀾是真的感到在書院裏,有安全感了。
才會真情流露。
借機放鬆一下緊張和壓抑了蠻久的心情。
才會跟唐衣鬧著玩兒。
唐衣從小就懂察言觀色。
姚瀾的這些小心思,在他的麵前,是一覽無遺。
兩人急奔一陣。
極目遠眺,感覺到前麵一片開闊地帶,人影幢幢。
唐衣輕聲囑咐:“為免有人注意到,我們是從軍中而來,你以後不要再稱呼我為駟長了。”
姚瀾點頭,表示懂得了他的話中意思。
她提議道:“等下看情況,人多的話,估計會排隊伍,咱倆少說話,多觀察。”
唐衣點頭。
姚瀾接著說細節:“等下分開行動,裝作不認識的也行。”
“盡量不要站隊伍前,或者是隊伍後麵。”
“就站靠後兩三排的位置好了,別人關注度要小一點。”
“嗯,最好是鄰近一排。”
“我倆可以互相照應。”
唐衣聽得連連點頭。
他沒想到,一個鄉下來的山裏姑娘。
權謀心機,一點不弱於他這個駟長。
甚至是,超過許多大城大郡的男子,那些人,隻會吃喝玩樂嫖賭逍遙的混世魔王。
唐衣由衷讚揚:“你怎麼這麼聰明?”
姚瀾眉毛一揚,不假思索道:“因為我是聰明的老爹生的啊。”
唐衣輕笑道:“你老爹生的?公雞會下蛋?”
姚瀾氣惱地用力掐了他一下。
慌亂地解釋:“我說錯了,我不是老爹生的,但是,我是老爹的種。”
唐衣逗她,懂裝不懂,問道:“什麼種?稻穀種?玉米種?西瓜種?南瓜苦瓜絲瓜葫蘆瓜種?”
姚瀾羞澀的咬著嘴唇,隻是伸手去掐他,撓他的癢癢。
唐衣笑問道:“你不是你媽生的嗎?我們都是媽生的嘛。”
姚瀾掙脫挽著他手臂的手。
獨自向前跑去。
好像受傷的幼獸,要跑回家找媽媽。
嘴裏卻悶聲悶氣地回答:“我沒有媽媽!我不是我媽生的!”
唐衣聽得雲裏霧裏。
“難道我問錯了?”
“難道世上還真有不是媽生的人?”
“嗯,想起來了,她的軍籍上,填寫資料的時候,確實隻有她爹的那一欄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