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言的醉意,在和薄驍通話結束的時候,就徹底醒了過來。
她走到窗前,坐在飄窗上,撩起窗簾,看著外麵光禿禿的樹幹和樹枝,在昏暗的路燈下,顯得滄桑又寂寞。
寒夜裏的孤獨寂寞,讓溫言骨子裏最深的脆弱傾瀉而出,一發不可收拾……
薄驍在接到溫言的電話後,不安的情緒暫時得以緩解,他聽取了美女助理的勸誡,決定,等著回國的航線開通了再回去。
林媽今天給溫言換洗了床單被套,她此刻坐著的,正是在領證第二天,她去家居廣場裏買的那床大紅喜被。
溫言纖細的指尖緩緩落下,正好落在大紅喜被上那對金絲刺繡的戲水鴛鴦上,她輕柔地撫摸著,鴛鴦成對,她卻始終孤零零的一個人,心裏的落寞感油然而生。
溫言的手被林媽養了回來,光滑白皙的皮脂裏透著淡淡的紅潤,宛若一朵粉嫩的水芙蓉立在荷池裏。
這套被子她愛惜得緊,平時少有拿出來替換,生怕髒了舊了的。一陣夜風從窗戶的縫隙灌進來,吹散了溫言身上的酒臭味,彌漫在整個房間裏,竄入她的鼻息。
溫言朝著自己身上嗅了嗅,實在難聞得很,她怎能讓這一身令人作嘔的酒氣,玷汙了她的喜被呢!
溫言拿著睡衣,輕手輕腳地,去洗手間裏洗澡。
……
翌日清晨。
窗外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雨水落在地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響,這是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雨,雨水中帶著一絲絲涼意,讓人感到了冬天的寒徹。
溫言在夢魘中迷迷糊糊的聽到了林媽的喊聲,她隻覺得頭痛得厲害,便隨口應了一聲,又昏睡了過去。
林媽還在外麵敲門喊著,主要是因為,平時這個點兒,她早就出門上班去了,再加上,丁一寧已經坐在客廳裏等了好久了。
見裏麵的人沒有回應,林媽便自行打開了門,往床邊走去。
“言言,言言。”林媽走近了喊著,溫言依然沒有回應。
溫言不是一個會睡懶覺的人,林媽頓感不對勁,她伸手摸了摸溫言的額頭,好燙,又摸了摸她的脖子,比額頭還燙。
林媽立時就急了,不停地搖晃著溫言,“言言,言言,乖,快起來,我們去看看醫生去。”
“林媽,沒事的,不用去醫院,您讓我睡一會就好了。”溫言被林媽晃得有了些許意識,她迷迷糊糊地說道。
這還是溫言結婚後第一次生病,她隻是長得嬌弱,身體的抵抗力還是不錯的。
以前在溫家的時候,生病發燒了,她都是捂著被子睡一覺就好了,若是運氣不好,遇到大掃除那天生病,還得先把事情做完了,才能去捂被子著睡覺。
所以這一次,她便也不覺得大驚小怪。
“真的不用去醫院嗎?”林媽心急地問。
“嗯,不用去。”溫言回答。
“那,我去跟小丁說一聲,讓他幫你請個假。”
“嗯,你叫他開車去,別遲到了。”
林媽張了張嘴,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簡單應了一聲,又幫溫言掖了掖被子。
客廳裏,薄老太太端坐在沙發的主位上,戴著一副黑色邊框的老花眼鏡,將平板拿得老遠,專注地看著上麵的國際財經新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