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少年像洋桔梗般的卸下所有的防備,年輕的麵龐上也多出幾分本該屬於他的神采。少年,本該就是少年,應看春風不喜,該聽蟬鳴不煩,拂秋風不悲,沐冬雪不歎才是!成諾終是沉沉睡去,許多年,他從未像今日睡得這麼深沉和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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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終是日出日暮不厭其煩的重複交替著,轉眼半月又過。這一日,蕭然和歐雲飛在院內坐定喝茶閑聊,莫易堂最近來往於嘉興和郊區,並不時刻在別墅裏,他囑咐兄弟二人暫且等待,由於成諾的出現,良民證還需要再補辦一份,估計也就這幾天的事情了。
今天的陽光很好,正在閑聊的兄弟二人,抬眼間,看見大門處走出的少年,臉上還是有些吃驚的,這應該是成諾第一次願意在白天走出房屋吧,遠遠走來的少年被清風拂過烏黑的短發,俊美的臉龐,棱角分明,鼻梁高挺,睫毛長而纖密,薄薄的嘴唇已經恢複了紅潤的顏色,除了那雙看似有點無情的桃花眼,一切都是那麼美好。
走近的少年,微微從嘴角擠出一絲笑容,看起來他很盡力了,他自己都不記得上次笑是什麼時候。
蕭然抿了抿唇,有點苦笑的衝少年招了招手,道:“小諾,過來坐!”
成諾聞聲安靜的走了過來,卻沒有隨著蕭然的招呼坐下,而是站在蕭然的身側,不發一語。
歐雲飛心道,又來了。這孩子自從那天半夜如小獸一般發瘋之後,就變的既安靜又黏人,但隻對蕭然和他,走哪跟哪啊,也不說話,偶爾蹦幾個字出來,隻說要保護他們,尤其是對蕭然。想到如廁時都恨不得跟在蕭然身邊的少年,歐雲飛不由笑出聲來。
蕭然警告似的瞪了一眼歐雲飛,轉頭對成諾說:“小諾,這樣的啊,我呢,不太需要人貼身保護,我有自保能力的,你也不是我的傭人或者保鏢,你坐下來,我們聊聊天可好呢?”蕭然怕了他,這孩子有時給他的感覺,就像一隻半馴還沒完全馴服的小狼,他生怕自己態度稍微不好,就會讓他應激。孩子嘛,得慢慢教。
成諾盯著蕭然的眼睛,半晌,從嘴唇裏擠出一個字:“不!”
蕭然有種一拳打進海綿裏的無力感,他低頭用雙手揉搓著臉,食指微微按壓著眼窩,頭疼啊,突然,他靈光一現,募得抬起頭說道:“小諾,你說要保護我,對吧,那這樣,今天反正沒什麼事情,不如我兩切磋一番如何,如果你打的贏我,我就接受,如果打不贏,以後都得聽我的。”
成諾思考了一會,乖巧又有點生硬的說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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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諾的個頭比蕭然還略微高出一些,身形也較為纖瘦一點,但招式卻十分狠辣,每一次的出招都出乎蕭然的預料,這根本不像是一個普通會武功的人,更像一個刺客,殺手的一招斃命式的打法,蕭然一開始是有些漫不經心的,但被成諾幾次殺招逼退,不由認真起來。
隻見蕭然眉頭微皺,身影快速閃動,躲過了成諾再一次的狠招攻擊,同時,掌風一帶,化掌為拳,淩厲的向成諾太陽穴轟去,他本意是逼退成諾,卻不料成諾絲毫不懼,迎著拳風而上,蕭然大驚,收拳退步,一個後空翻,拉開與成諾的距離。
成諾此時的雙眸已經映上一層淡淡的血色,飛步躍起,一拳狠狠的砸向蕭然肋部,蕭然一記快速而精確的膝踢,將成諾的招式再次化解,並將其逼退了四五步。
此時,外圍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歐雲飛更是嘴巴都快合不攏了,自己和蕭然交過手,但他現在可以肯定那天跟蕭然的打鬥,蕭然絕對是沒有用全力的,那也是讓自己險些招架不住,可今天,跟成諾的比試,到目前為止,他已經能感覺到蕭然是使上了至少八成功力,就這樣還是與成諾彼此纏鬥的程度,成諾這個少年,到底什麼來曆啊,歐雲飛心中的好奇愈發的強烈了。
再看被蕭然一記膝踢逼退的成諾,明顯的有些吃驚,還有些許慌亂,他忙穩住身形,揚了揚額前遮擋雙眸的黑發,凝氣聚神,握緊的雙拳咯咯作響,雙腿一躍,身體翻轉,雙拳如兩柄重錘般,直撲蕭然麵門而來,他不想傷蕭然,但他的招式,從來都隻有殺招。
蕭然的眉頭愈簇愈緊,他也看出成諾的招式一旦被擊中,非死即傷,而且這個少年的雙眸也因為殺意染上了一片猩紅,雖然,可能並不是他本意,但蕭然知道,必須盡快結束這場比試,否則他們二人今日必有一人傷在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