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賭約繼不繼續,客棧還是要開下去的,謝玉鏡跑到幽凝居向勤齋借了廚師,勉強應付著今日來的客人,紮小滿樓稻草人的活動還在繼續,但沒了洛疏的招牌菜和沈清薔的藥膳,生意少了一大半。
突然閑下來的談子瓏把抹布拽到桌上,嘟著嘴,一臉不滿,“洛大哥和青薔姐姐怎麼這樣,背叛了我們,左大哥輸定了!”
謝玉鏡剛結完一筆賬,聞言坐到一旁,歎了口氣道:“其實他們倆也沒有義務陪著瘋,人家兄弟的私事,我們跟著摻和幹什麼?”
“哼!”談子瓏不服氣道:“我們和左大哥關係這麼好,才不是多管閑事呢!再說,他哥哥態度那麼差,恥高氣昂的,誰受得了呀!”
“那也是親兄弟呀!”謝玉鏡彈了下談子瓏的額頭,“骨肉至親,血脈相連,雖然嘴上說得凶,心裏肯定是愛護牽掛的。”
蒲易柳正好從樓上下來,聽了這話,不屑地撇嘴,“好像你也有弟弟妹妹似的,感同身受呀?可據我所知,你不是一個親人都沒有嗎?”
謝玉鏡臉色陰鬱,瞪了他一眼,斥道:“你不去找你家少爺,還待在這做什麼?我就沒見過你這麼不稱職的小廝!”
“有什麼好找的,他現在肯定在他哥麵前挨訓呢!”蒲易柳也坐了下來,給自己倒了杯茶,語氣裏有絲幸災樂禍,“沒本事的人就該被奚落,他非要自取其辱,我才不管!”
“被哥哥訓斥可不是什麼丟人的事兒,那是關心,是掛念,是身為兄長該履行的職責。”謝玉鏡收起火氣,很認真地說著,“跟親人回家多安全,想在外過得好可不是件易事。”
蒲易柳很快回道:“回到家他就是個混吃等死的廢物,在這裏,還能有點用。”
談子瓏托著下巴,眼珠來回轉,看著兩人交鋒,突然蹦出一句:“你們可真關心他們兄弟的事,看來都很喜歡左大哥呀!”
謝玉鏡:“.......誰喜歡他呀?你可別瞎說!”
蒲易柳嘴裏的茶水差點噴出來,忙不迭道:“你這個小吃貨,腦子裏裝的都是什麼呀?我會關心那個廢物?做夢!”
“我說,你們還記不記得我呀?大半天了,也不給口水喝,使喚人太狠了吧!”夏雲琥扒著門框,腦門上都是汗,無奈地看著三人道:“表演飛刀是很辛苦的呀!”
有程大廚的“火舌”在,軒旗閣的生意紅紅火火,很多客人聽說無憂客棧沒了洛疏,就轉了方向,跑到這來,如此忙碌的狀況下,遲子璋並沒有在前麵看著,而是守在受傷的遲子璜身邊,聽到自家弟弟哎呦痛叫,心都揪了起來,醫師就是沈清薔,聽說是左寒殤把人打成這樣的,臉上不免染上愧色,行動間也是小心翼翼,遲子璜那臉就跟調色盤似的,遲子璋不由得咂舌,“左二公子看著弱不禁風,沒想到力氣還挺大。”
遲子璜氣哼哼道:“不僅力氣大,下手還特別狠,他就是條披了人皮的狗,瘋狗!哎呦!”遲子璜捂住左臉,瞪著沈清薔道:“你輕點!”
沈清薔冷冷道:“遲二公子,上藥的時候你最好別說話。”
遲子璜:“......”
遲子璋笑道:“沈姑娘見諒,家弟是一時氣急,他並不是有意罵左二公子的。”
遲子璜用眼神表達著抗議,遲子璋對他輕輕搖頭,沈清薔麵無表情地上完藥,吩咐道:“三天不要碰水,藥膏早晚各敷一次,飲食清淡,也要注意情緒,火氣大的話,會疼得更厲害。”說完,就出去了。
遲子璜呆愣了會兒,跳起來道:“什麼態度!這個該死的女人!”
“噓!你小點聲。”遲子璋看了下門口,見沒什麼動靜,就走過去按住自家弟弟,溫聲勸慰道:“沈姑娘跟左二公子的關係你又不是不明白,怎可在她麵前罵人?再說,就算你不管沈姑娘,也要看寒揚兄的麵子,那可是他的親弟弟。”
遲子璜氣得翻白眼,“他親弟弟就可以打人嗎?而且打的那個可是你的親弟弟!”遲子璜手指點點遲子璋胸口,“他對自己兄長有氣,就可以發泄到別人身上嗎?有本事他打左寒揚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