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子璋挑起一邊眉毛,“照你這麼說,若是以後對我有氣,就也要打我嘍?”
遲子璜一噎,“我,我怎麼可能會打你呢?而且,不管發生什麼,你都不會那樣對我呀!”
“你也覺得寒揚兄那樣做很過分?”
遲子璜沒回答,但他的表情已經給出了答案,遲子璋溫和地看著他,道:“咱們進皇商也不少日子了,見過的爭鬥傾軋也不少,寒揚兄此次使的手段根本算不得什麼,我以為你已經習慣了。”
遲子璜垂眸,嘟囔道:“可對象是親弟弟呀,用在外人的手段也要用在親人嗎?這樣,是不是,有點......”
遲子璋接道:“無情。”
遲子璜吃驚地抬頭,“哥哥,你也這麼覺得?”
遲子璋慢慢搖頭,道:“商場是沒有感情可言的,子璜,你記住,”遲子璋摸摸遲子璜的頭,“日後若是遇到此等情況,亦或是比這更殘酷的,不管對手是誰,都要硬下心腸,保住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哥哥......”遲子璜皺眉,“我......”
“皇商是個嚴密冷酷的組織,雖然大家表麵上都是笑嗬嗬的,但吃起人來可是不吐骨頭的,就算你是同僚,該翻臉他們也會翻臉的,你忘記叛徒的下場了嗎?”遲子璋臉色冷下來,語氣裏不禁帶了幾分肅殺,“極致的權力也意味著極度的危險。”
遲子璜想起了那幾個叛徒,不禁打了個哆嗦,卻還是嘴硬道:“我,我才不怕呢!沒等他們吃掉我,我就先把他們幹掉了!”
聽到弟弟的話,遲子璋笑笑,轉了話題,道:“寒揚兄資質卓越,手腕高超,通過考驗十拿九穩,我想,他很快就可以成為皇商的正式一員,與我們做同僚了。”
“就憑他這狠勁,絕對沒問題,寒月山莊也可以通過他皇商的身份再上層樓,以後,江湖上在沒人敢小覷了。”
遲子璋頓了半晌,拍拍遲子璜的肩,道:“本來就沒人敢小覷。”
依舊在昨天的小包間裏,左寒揚換了身灰底灰紗的廣袖長衫,上繡仙鶴暗紋,發髻上插著根雲紋銀簪,麵前架著把古琴,修長白皙的手指搭在上麵,好一派風流名士的派頭。
垂首立在一旁的隨從相貌平淡無奇,卻透著股精悍利落的氣質,待主人一曲彈完,才開口道:“二公子去了無憂穀的荒山,那一個人都沒有。”
左寒揚嘴角嘲諷地勾起,問道:“無憂客棧呢?”
“謝玉鏡請了幽凝居的廚師,但那廚師手藝遠不及洛疏,那的客人並不多。”
左寒揚意興索然,站起身,“沒用!”
隨從將琴收起,又為左寒揚燒起了茶,動作嫻熟,行雲流水,顯是常做此事,左寒揚肘撐在桌上,手抵住臉,悠閑輕鬆,道:“小滿樓呢?”
“還是沒有動靜。”
“哦。”左寒揚接過隨從遞上的茶,香氣撲鼻,沁人心脾,他是很喜歡品茶的,無論去哪都會帶上上好茶葉,此刻心情怡然,喝起茶來倍加享受,過了會兒,才道:“準備準備,三天後啟程。”
“直接回山莊嗎?”
“嗯,先把那個臭小子交給父親,看他還敢往哪跑!”
“那遲氏兄弟呢?”
“他們愛上哪上哪,留在這也好,和我回家也好,都無所謂。”左寒揚敲敲桌子,隨從立馬機靈地又倒滿茶。
“遲氏兄弟是皇商派來的,就這麼放著不管,”隨從看了眼左寒揚,小心翼翼道:“會不會影響......”
“不會,”左寒揚幹脆地回道,“他們也跟了些時日,已經見識到我的本事,若是不入眼,早就走了,皇商的人都奸得很,才不會浪費時間在無用的人身上。”
“主人天縱奇才,無往不勝,皇商能招納到您,隻會如虎添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