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你看我找到了什麼?”
顧永遠搬著一個紙箱子,興衝衝的從垃圾堆裏跑出來。箱子是裝壁式空調那麼大的紙板箱,顧永遠計劃著,可以給庫洛洛做一個嬰兒床。
來到流星街已經快半個月了,期間庫洛洛不是趴在顧永遠胸口睡,就是趴在顧永遠胸口睡。沒辦法,顧永遠怕孩子睡垃圾上著涼。每天,顧永遠都睡得提心吊膽的,生怕自己一個翻身——
顧永遠把自己的褲子,一半鋪,一半蓋,庫洛洛放中間剛剛好。
庫洛洛得到新鮮玩意,好奇的四處打量。
“寶貝~是不是很開心?”顧永遠看著躺在紙箱裏的庫洛洛說。
每天,顧永遠都要自言自語幾回。這裏沒有人,顧永遠一度懷疑自己在這裏多生活個一年半載的,說不定會變成啞巴。
庫洛洛感覺到熟悉的氣息靠近,他習慣性的揮舞著小手要抱抱。
顧永遠寵溺的抱起,湊到庫洛洛麵前說:“兒子,你老爸叫顧永遠,記住了嗎?顧永遠——”
庫洛洛像聽懂了一樣,朝顧永遠開心的笑著,小手還去抓顧永遠的肩膀。
顧永遠:“兒子你呢,叫庫洛洛??魯西魯,呃~好像姓氏不一樣,而且你的名字也像外國人……”顧永遠稍稍一想就不再糾結了,打定注意等兒子大了,就告訴他媽媽是外國人,他是隨媽媽姓的。
庫洛洛哪聽得懂,小手亂抓,小嘴亂笑。
半個月來,顧永遠儼然已經開始適應這裏的生活。他也逐漸明白,這一時半會的,自己肯定是回不去了。
但願老爸老媽不要太擔心——
但願老師不要因為他曠課太多而讓自己留級——
但願那幾個挨千刀的舍友會良心不安——
……
這麼多但願結束後,顧永遠還是十二萬分的希望帶上自己的便宜兒子回家。希望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所以每天對玉佩象征性的喊上幾句“不錯”,顧永遠就開始了每日必做的事——找吃的。
時隔半個月,再次無條件無理由無目的的來到這裏的歐赫,就看到顧永遠把孩子哄睡著了去找吃的。
顧永遠身上已經髒到了一定的程度,但這些汙穢卻遮掩不了他哄孩子時身上散發出來的母性的光輝。
歐赫有點被煞到。
你說你一個大男人的,要不要這麼母性?
歐赫也有點嫉妒。
自己老爸老媽把自己往地下城一送,就沒再出現過了。
同樣是父親,怎麼差距那麼大呢。而且,人家還是“養父”。
這次,歐赫沒有停留多久,等到深夜顧永遠睡著了,歐赫再次留下一塊自己沒有吃的麵包就離開了。
他隻要知道,他們還活著就好了。
所以,顧永遠第二天醒來,時隔半個月的麵包再次出現。這次他沒有迫不及待的就吃掉,而是在周圍晃了一圈,確定“好人”已經離開才默默把麵包吃了。
就這幹麵包,對顧永遠來說都已經是一頓大餐了。
半個月前,顧永遠覺得之前那個地方不安全,所以就帶著庫洛洛轉移了。但又擔心那個好心人又回頭找他們,所以就留了記號。
吃完了麵包,顧永遠想這個人為什麼每次都神神秘秘,偷偷摸摸的來呢?會不會和庫洛洛有什麼淵源?不管如何,顧永遠覺得既然對方不想自己見到他,那肯定是有他的理由的。而有一個喜歡默默做好事的人在身邊,這感覺一點都不差。
但顧永遠想跟人打聽怎麼離開這兒啊……
於是,顧永遠在垃圾堆裏好不容易找來了一支筆,為了顯眼,幹脆就在庫洛洛的嬰兒床旁寫下了一行字:謝謝你,陌生的朋友。
這是顧永遠斟酌了好久才寫下的,雖然很想立刻就詢問離開的方法,但總覺得這樣做會非常冒昧,而且別人也不一定就會告訴他。
又是半個月過去,庫洛洛滿月了。顧永遠實在沒什麼可送,就把撿來的那條金鏈子套在了庫洛洛的手上。
庫洛洛看到新鮮玩意,每天樂此不疲的咬著玩。
顧永遠怕孩子誤食,就把鏈子纏得緊緊的。
自從寫了這麼幾個字,顧永遠每天一醒來就是先去看看有沒有人給自己留言。持續失望了一個月左右,顧永遠終於得到了回音。
下麵多了一行字:這裏沒有朋友,隻有夥伴。同時,還有一個幹麵包。
吃著麵包,顧永遠感歎這個人說話的語氣和席蒙真像,從字裏行間能感覺到是一個嚴肅的人。然後,他就挖空心思的想自己再寫句什麼才好。要能引得起話題,不能讓對方無話可說。
謝也謝過了,“沒有朋友,隻有夥伴”自己能接什麼好呢?
天氣很好?——太2B了。
你叫什麼名字?——莫名其妙的,問人家名字。
我叫顧永遠,你叫什麼名字?——更2了,不知道還以為聊QQ呢。
兄弟,我想向你打聽個事,不知當問不當問。然後等別人回答可以問。然後再問別人怎麼離開流星街?——先不說會不會把人嚇跑,就如此往複來回問,又根據“好人”出現的頻率起碼得兩個月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