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燭陰瞳沒有反饋它的名字呢?如果是直搗黃龍式的考慮,便能得到“它沒有名字”這樣鮮明的答案。
然而林小奕拒絕對真相進行任何一次敷衍,因為也許其中的某個細節經過一回照麵,背身錯過後就成了致命危險。
每分每秒的思索都像海潮,衝刷著蓋壓在礁石上的沙層。
林小奕分列兩側的眉毛向著額心攀登,火車般的眉頭共同推搡著夾在中間的皮肉,翻出兩三個褶皺。
他已經抓到了大部分,隻剩下一塊呼之欲出的空白,他是抱著僅缺少一角的拚圖的少年,此刻摔不得,又找不到。
窩火之餘激動到全身發癢。
林小奕胸口一抖,手背腳趾都產生了如電流觸碰指尖的酥麻,此刻靈光乍現!
並非這種奇蠱沒有名字,隻是它單單不過一個從母體分裂出來的子體而已!
林小奕信手捏住了“腐螢”,將它封入了血液中,原來釣出的是幾隻蝦米,水裏更深處還有別的猛獸虎視眈眈。
解決完半路殺出,卻又事關本命的難題,他自信起來,恢複了掌握著生殺予奪大權者該有的鎮定。
糾結的局麵似乎也豁然開朗,“狼吻”團夥已經被全部解決了,姿態各異的倒在幾組黑風衣腳下,他們顯然把自己當成了下個目標,但有所顧忌,尚不敢直接突襲。
林小奕掃了一圈,清冷的目光比水還淡,仿佛眼下這群正設下包圍圈的人是蜻蜓點水。
愈是情急,愈要冷酷,有時候彼此殺招未至,拚得是心腸軟硬,心腸硬,火中取栗,心腸軟,腳底抹油才是上策。
林小奕藏著獠牙沒露,他盡可以與狼共舞,與獅搏命,殺個七進七出,玩場你死我活的遊戲。
但那時孑然一身的他,死結解開後,他不過是個年輕人。
在他耳邊反複叮囑的並不是求生欲,它有時重要有時廉價,而現在它就是廉價的,有種牽掛在人生的一片中永遠壓它一頭。
林小奕目不斜視,他不想絲毫危險觸碰到她,哪怕隻是隨人的情緒,主意,性情或者其它虛無縹緲的存在。
清雪本不該進入沒有陽光的地方。
“真是好手,足夠媲美A級,假如S級沒有……的話,你也不是不可以上手對抗一番。”魏長風說這些話的時候氣聲很重,卻又掩飾不住欽佩。
然而組長的話加劇了組員神經的緊張,現場響起器械碰撞的尖銳金屬鳴叫。
褚竹站在上司的側後,她被魏長風好懂的話背後隱含的情感困惑了。
她竟感受到了一點點羨慕,就像小孩子看到別人家的同齡人手裏有自己向往的玩具一樣。
林小奕反而放鬆一下,對方開口就是有的談,他盡量使自己的語氣更平和稚嫩些,穿越回學生的身份讓他心裏仿佛塞入了一片鐵。
“我原來還是個學生,也不想擁有這種力量。”
“也許吧,在即將迎來的時代,有太多人身不由己,你也隻是其中一個,倘若所有人都以受害者的身份踐踏紅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