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氏語速極快,好像很怕褚寧打斷。
褚寧也在她準備好的借口中聽出了主旨大意。
總的來說,主打一個甩鍋。
而甩鍋的對象正是褚寧帶去元家的丫鬟。
她應該是問過元婉兒當時自己是怎麼說的,所以這段話非常具有針對性,針對的就是當初她告訴元婉兒的那幾點。
其一,付氏沒挑撥,是丫鬟挑撥,丫鬟兩頭騙,讓她以為褚寧不想回去,所以才沒有告訴褚寧褚家每月都有人來。她隻是太寵愛褚寧,所以不忍心強迫她見不想見的人。
其二,尚書府有自己的商鋪,最近幾年生意很好,所以花錢也大手大腳。褚家送來的錢沒用,甚至用賬本記好數額,就是為了給褚寧存著,準備在褚寧及笄時還給她。
其三,她對褚寧在尚書府的境地一無所知,是她的失職,她慚愧又心疼。還說自己沒有管教好元今朝兄弟,今天元今朝挨打也是自作自受他們絕不偏袒。
最後,元家謀反是被冤枉,褚家流放與他們無關,但他們仍然表示愧疚。
“這一切都怪我。要是我再對阿寧嚴厲些,逼著她每月去見親人,而不是順著她的意,把褚家來人的消息隱藏下來,或許就不會有這麼多誤會了。還有朝兒和陽兒,我也不知道他們私下竟然這麼對你,要是我知道,斷不可能讓阿寧受委屈。”
褚寧聽聞放聲大笑,連眼淚都笑出來了。
這就是他們想的對策。
不但把自己摘得幹幹淨淨,甚至無差別創飛所有人。
如果非要怪,隻能怪付氏太慣著她?
真是好笑。
褚寧知道書中付氏是怎麼把自己十多年做的事全盤托出的,但她不能說。
她現在根本不可能把小時候付氏讓她偷聽到的話原封不動的複述出來,也不能用當初回褚家時那套偷聽的說辭。
丫鬟不在,也無法證明付氏說過褚家用女兒攀附權勢的話。
她拉著安氏的手,指著付氏道:“娘,你信我,還是信她?”
安氏聽完付氏的話沒有一點猶豫,急忙表態,“娘當然信你。”
“好。”
她對著付氏道:“你是不是覺得你已經圓得完美無缺,找不到任何的錯漏?我來告訴你,你說你是順著我的意思,所以才沒告訴我他們每月來看我。那為什麼每月到了看望我的時間,你就特意把我打扮得漂漂亮亮,甚至穿戴都比尋常昂貴許多?”
付氏也沒想到她會問這個,低頭想了想,吞吞吐吐道:“我……我是怕你發現我偷偷和他們見麵,所以想把你打扮好看些,心情好些。”
褚寧差點氣笑了,她要不要聽聽她在說什麼?
“我當時被你挑撥,對他們的確深惡痛絕,但你覺得我穿得漂亮一點,看到他們就不那麼生氣了?難不成你是大半夜被鬼纏身,所以鬼話連篇?還有,你既然順著我的意思不讓我和他們見麵,那你為什麼還有自己見他們?”
“我們好歹也是幹親,總不能把人拒之門外吧?”
“是嗎?所以每次他們上門你都會親自接待?”
付氏信心十足,“當然!”
殊不知,在場的人聽到這話全都變了臉色。
“可據我所知,有好幾次他們來,你都隻收下他們帶來的東西,卻說沒空見他們讓他們回去下次再來。”
“這……”付氏似乎也想不起這是不是真的,她支支吾吾好一會兒也沒說出個所以然,隻化作一聲歎息,“阿寧,你還是不願意相信我。我是你幹娘,我能害你嗎?你要我怎麼做才能相信我,是不是要我給你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