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宇文寒看見宋可信在那裏低頭沉思,時而蹙眉,時而沉悶,愁眉不展的樣子,那是十分的得意,以前宋可信和唐彬與其說是向自己行禮,不如說是向晉王的身份行禮,對自己一副不理不睬的樣子。
雖說魏朝以後開科取士已成定例,可世家門閥掌天下之才員也不是說斷就斷的,當時若論受教育程度,若論可接觸的典籍之多,誰能比得過世家子弟?這些人平日裏自詡為清流名士,目空一切,甚至有時連皇族都不放在眼中。雖說宇文家的出身不咋地,可是宇文寒就是看不下去他們的那張臉,哼哼,今天之後倒要看看他們唐宋兩家如何決斷,要是他們在不知好歹,宇文寒不介意鏟除他們,雖說這樣做的話宇文寒的勢力會有所損傷,可是為了成就大業也不得不如此行事了。想到此處宇文寒眼中一道寒光閃過。
唐彬見宋可信被宇文寒的一句話嚇到了,那還能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如果照這麼說的唐家恐怕也有人監視著,唐彬暗自回想了一下以前在自以為隱秘的地方所說的話,還好其中沒有對晉王不敬的語言,想到此處唐彬暗自舒了一口氣。
唐彬又將府中的下人一個個的從頭捋了一遍,看看誰是晉王的耳目,尤其是針對近幾年才進唐府的,就在此時唐彬不經意的抬了一下頭,卻看見了宇文寒眼中的那道殺意,唐彬暗自盤算了一下,如果宋可信今天不能讓晉王滿意,那他宋家就玩完了。
想到此處唐彬有些佩服韓家家主韓衝,當年韓衝力排眾議,一意孤行,幾乎散盡所有家財支持宇文泰起兵,以至於宇文泰登基之後,韓家有了個安國公的稱號,世襲罔替。隻要北周不滅韓家就永享富貴,而且韓家還有一條祖訓,那就是從政者官不過四品,習武者將不過參將,這或許也是韓家雖然累世公侯,卻能安然無恙的原因。
突然唐彬想到宋家完了,那下一個呢?肯定不是蘇家,隻要有蘇貴妃在晉王宇文寒就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動蘇家,也不可能是韓家,韓家一項注重自保之道,那豈不是說下一個就是唐家,若是唐家一旦不上道了,或者有些事做的不和晉王宇文寒的心意了,那唐家的結局比宋家也好不到哪去?想到此處唐彬也不禁開始冒冷汗。
還有這次宋可信臨時改變晉王的計劃,將拉攏楊龔籌變成了羞辱楊龔籌,還衝撞了秦王,雖說探出了了秦王的虛實,可從平常的晉王的行事可以看出,晉王宇文寒是一個掌控欲極強的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別人違背他的意願,再想想現在的晉王已經長大成人,羽翼已豐,唐宋兩家如果不拿出能讓晉王心動的東西,恐怕從此之後北周就會剩下兩大世家了,唐彬不由得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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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楓一行人從酒樓出來,宇文楓就直奔秦王府,酒樓裏發生的事使宇文楓產生了一種緊迫感和危機感,所以宇文楓回到秦王府,就將自己關在書房,並吩咐邵九道,如果華鐵和高啟深來了,就馬上將他們帶來見自己。
宇文楓一個人坐在書房裏靜靜的思考在酒樓裏發生的一幕,照高啟深所說宋可信和唐彬二人是衝自己去的,可是為何要與楊龔籌起衝突?需知宇文楓的便宜五弟宇文寒,賢名,手下,權謀等等什麼都不缺,可他獨獨缺一樣東西就是兵權,背後沒有軍中大將支持,而楊宇是周帝宇文銘龍潛時的老臣了,現在又是六部尚書之一的兵部尚書,宇文寒沒有理由找人羞辱楊宇的兒子,可他偏偏就幹了,宇文楓百思不得其解。
要是說宋可信和唐彬是衝楊龔籌去的,那他們就更不能同楊龔籌發生衝突,還有高啟深說那個宋可信曾有一絲的猶豫和狠厲,可卻被周傲阻止了,周傲一個在周家地位低下的人,怎麼會有膽量去打宋家的後起之秀,宇文楓又做了一個大膽的假設,假如周傲知道自己的身份,那周傲有膽量阻止宋可信就不奇怪了,可是看高啟深後來揭破自己身份時,周傲和楊龔籌很吃驚的模樣,不像是假的,如果是假的隻能說這個周傲太可怕了,竟有如此心機。
還有一條那個高啟深又是什麼意思,他為自己分析的如此透徹,難道也是看重了自己北周皇三子的身份,所以有意賣弄一下,好找一個晉身之資,可是看高啟深那副雲淡風輕的樣子也不像啊!還是說高啟深給自己玩的是欲擒故縱之計。
如果這個高啟深真有意投在自己門下的話,宇文楓也很樂意接納高啟深,畢竟宇文楓缺少一個權謀似的手下,怕就怕這個高啟深是別人派來的,心懷不軌。而那個胡不凡胡師傅宇文楓雖然沒見過,可是在宇文楓的印象裏胡師傅隻是一個武夫,更談不上什麼智者,所以宇文楓是急需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