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壓五十!讓你再跟!”李大年又抽出了一張五十塊錢,狠狠摔在桌子上。
“好小夥!”對方似乎察覺到了李大年是因為我的原因而繼續加注,冽著眼睛掃了我一眼。
“我就不跟咧,加一百開。”對方的表情不喜不悲,遠遠沒有李大年的情緒激動。
“順金!”隨著李大年把牌狠狠的摔到了桌子上,對方拿出了一個QKA,這場對局也是毫無懸念的勝利了。
“這就贏了?”看著李大年像瘋子一般攬著桌子上的一遝遝花花綠綠的票子,我此時腦子裏更加眩暈了。
就這麼一陣的功夫,就賺了這麼多錢?
說實話,我對錢從小到大並沒有什麼太多的概念,我也知道10塊錢能買好多好多吃的,桌子上這一堆錢,天知道我能花到什麼時候去。
李大年抓著我的頭,狠狠的親了我一口,又從這堆票子裏抽出了200塊錢遞給我。
我發誓,我這輩子也沒見過這麼多錢。我爺給人看事的時候,都不要對方的錢,都是拿點糧油什麼的,最多也就拿幾塊錢。
李大年轉身又坐在了賭桌上,有了我看牌的功夫,接下來的對局,李大年則是一把也沒有輸過。
當時年紀小,不懂什麼叫藏拙,我也被李大年贏錢的喜悅渲染到了,根本不知道什麼叫做適可而止。
在贏了好幾把之後,對方再也沒有了之前的雲淡風輕,此時的他領口敞著,整張臉漲豬肝色,煙頭已經堆滿了整個煙灰缸。
“賊你媽!雜慫給老子出老千!”在說完這句話後,對方突然站起身,抄起裏麵還有燃燒著的煙灰缸衝著我砸來。
我當時年紀小,個子也小,大概也就牌桌那麼高。一時躲閃不及,煙灰缸正砸在我的左眼上方。裏麵煙灰撲了出來,把我眼睛瞬間迷住了,額頭上還有一絲溫熱的液體。血和煙灰迷住了我的眼睛,根本睜不開。
好在李大年幾人也是反應快,幾個常年在大山裏頭爬上爬下的小混混,三下五除二就把對方摁在了桌子上,李二狗過來充滿關切地詢問著我的情況。
我當時已經嚇傻了,長這麼大哪裏見過這麼凶的人,不過額頭上的疼痛和被迷住的眼睛根本讓我顧不上哭。
“水!水!我眼睛迷了!”周圍人手忙腳亂,不知道是那個好心人給我接了一臉盆水,讓我趕緊洗把臉。
“誰在老子地盤上出千!”一個雄厚的中年男人聲音傳來,不過我此刻壓根沒心情管對方是誰。
“就是這幾個碎慫!”見賭場管事的人出來,李大年也是放開了對方。
“你才是碎慫!”李大年回擊,可也再沒和對方過多糾纏,找了一塊布給我摁住傷口。
那個時候場麵太混亂了,加上那會年紀也小,頭被砸了一下就更暈了,最後也不知道咋處理的,總之李大年和管事的人說了幾句後,那個人就被幾個人架著丟了出去,李大年見我連話都說不清楚,慌忙和賭場老板借了個自行車把我拉去了縣醫院。
頭上裹了個紗布,還把我眉毛給剃了,麻藥勁過了之後,我才正兒八經感到頭疼,這個傷口伴隨了我後半生,以至於現在早上起來照鏡子的時候還能隱隱約約看到有個疤。
總之我們又動身回到了賭場,路上李大年還給我買了個糖葫蘆,糖葫蘆是真的甜,上麵和一般的山楂串不一樣,還有穿著幾個香蕉和草莓,不得不說,李大年在贏了錢之後,對我的態度和之前是判若兩人。
回到賭場把車子還給賭場後,對方也是把壓著的李二狗二人解放了出來,李大年識趣地給老板抽了五十塊錢,這個我們那叫“打頭錢”,其實就是別的地方的抽水。
“走吧,天黑之前咱應該還能回去。”李大年經過這麼一鬧後,全然沒了半分興致,而自己也是賺了足夠的錢,指不定會被哪個輸光了本的賭徒盯上。
“走啊,愣著弄啥?”李二狗見我呆站在原地,扯了扯我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