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璟帶人連趕了幾天的路程,剛到容國邊境處,入目便是一處高大但破爛不堪的城牆。
“公子,我去把通關文書給守城人。”
暗二得了容璟允許後直奔向城門處與守城人交談,然後向幾人打手勢示意可以通過。
容璟收回落在城牆上的目光,向前過了關口。
一行人先落宿在客棧中,夜幕降臨,容璟獨行朝浮生江走去。
江上漁火點點,遠處還不時飄來陣陣漁歌聲,和著船槳劃波魚尾拍水的響動,襯的這夜格外的寧靜。
容璟已經許久沒看到過這景色了,他發出密令後獨立在江風中等待著。不多時,一個黑衣身影出現在他身旁。
薑逢已經等了這密令十年,接到的那一刻,他說不清自己心中所想。
容璟轉身看他,故人相逢,卻是落的這副局麵。
“薑逢?”
容璟的聲音很冷很輕,卻壓的他喘不過氣。
薑逢深深望了他一眼直跪下去:“臣見過太子殿下。”
“起來吧,我找你來,是想知道這個是從你這拿到的嗎?”
“不是,白鹿淚一直纏在他的手上,如從前那般。”
容璟將白鹿淚遞向薑逢:“過了這麼久,你還沒有表明自己的心意嗎?”
薑逢起身,臉上浮現苦笑:“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是捂不熱的。喏,這白鹿淚還不是說給就給,家主夫人的信物?家主都不在乎我在乎什麼。”
容璟將白鹿淚拋向江麵:“既然你不在乎,那就扔了吧。”
話語間,薑逢已經接下白鹿淚緊攥在手中,看到容璟臉上的笑意,他似是無奈又似是認服:
“殿下你真是,一回來就這般對我嗎?”
容璟本對他們的情況是不感興趣的,隻是這白鹿淚的意義太過特殊,他不得不注意到。
“薑逢,紙包不住火,他終究會知道那天是你的。”
兩人都是一身的黑衣,很好的融入了沉沉的夜色中。
“殿下,先不說我了,我很好奇,你為了什麼而回來?我原以為我們這輩子再不會相見了。”
薑逢還記得那十二歲的少年帶著自己的母後殺出重圍的樣子,他的劍上覆滿寒霜,一動,便是遍地哀嚎。
容皇不願放他們母子離開,下令派人追捕。容璟拚上所有帶容後逃躲,眼看已經到了邊境城牆處,入夜他們就能偷下城牆出國,容後卻毒發了。
“璟兒,母後對不起你……”
容後知道自己已經毒入骨髓,她拚著全身力氣站上了城牆:“容熵,我知道你在這!你不是要我回去嗎?你放過璟兒,我就跟你回去!”
容熵穿著錦衣華緞從士兵的層層保護中走出,他抬頭看向城牆上的女子,她一身布衣粗衫,但依舊美如畫中人。
“昭兒,我答應你放璟兒出關,你也要守約跟我回去!”
容熵下令給容璟備了快馬,容璟用盡全力想將容後拉下城牆,卻被方木強行打暈帶走了。
“方木,璟兒就交給你了。”
“是!”
容後看著那匹快馬出關遠去,她堅持了好久好久,直到看不見了兩人的蹤跡。
“終於……結束了。”
容後如破碎的蝶,自城牆上一躍而下。
容熵沒想到她會食言反悔,等他衝上前去,人已經落在地麵血如流水。
容熵不顧錦衣染血,將人摟入懷中:“太醫!太醫呢!”
“容…我……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