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陵大學 第二百零二回 安可!(1 / 2)

《陳楚風土誌》——陳漢的官員都身兼三套職位,一為官職,一為祿職,一為品職。官職決定職位與權力、祿職決定俸祿、品職決定某些場合時得到的待遇。三職各自獲封,所以即使是同樣的官職,祿職與品職也可能會不同。

《作者的話》——比如燕君朧從副總捕頭升任總捕頭,就與李進為同樣的官職,但兩人的祿職各自不同,而在品職方麵,李進因為更早做總捕頭,所以品級目前高於燕君朧……如果他後來沒有失蹤的話。

德壽五十五年七月,花陵太學校祭這一天,不論師生主客、天地玄黃、少盟十德,所有人都把一整年的驚訝詫異都用完了。

才絕驚人的白話戲剛落幕,一群牛鬼蛇神模樣的傀儡就被拉上了台,緊接著大家忽然發現,身邊的一位同學竟然成了捕快臥底,要調查混入太學中的白蓮反賊?!

身後的唐朱玲等人尚來不及阻止,楚麟已趁著眾人愣神的功夫,將一支火箭射入了黃蓋的火船之中。

“所謂傀儡,實際叫做藥人,是白蓮教利用木術,製出的妖物。”平時說話輕聲細語的楚麟這會兒卯足了勁兒提聲喝道:“今日是佳節,本不該有掃興之事。然而月前我已暗中查證,白蓮賊將於花夜校祭時有所動作。為人贓並獲,這才與少盟會羅師姐議定,借這場《五鼠鬧東京》之戲,一為將白蓮逆賊陰謀公之於眾,二望諸位同心協力,共護書院!”

這番話有真有假,又是語出驚人,即使台下都是些飽讀詩書之人,一時間竟也有大半人未能全懂。

然而唐朱玲卻懂了。

即使犧牲了整部戲的結局,他依舊保住了她的願望。

如果說方才玉全散布的流言隻是令人群情激奮,那楚麟一番話簡直起到了“人人誓死”的效果。

大多數書生根本不了解楚麟到底在說些什麼,更不懂“藥人”和“傀儡”到底是什麼玩意兒,可一提到“白蓮反賊意圖破壞花夜校祭”,這些從小聽著白蓮教壞話的書生們個個紅起了臉、粗起了脖子,從一介書生瞬間化作了血性的莽夫。

“成王敗寇,朱家王朝既敗,我教被陳友諒這老賊詆毀至此,也是命中該有的一劫啊。”聽著耳邊此起彼伏的聲討白蓮之言,按察使冷眼掃過台下每一個人,目光中並沒有殺氣,隻不過是想把他們那愚昧的腦袋一個個都割下來,換一個能懂得侍奉明王的聰明腦袋罷了。

“這位……這位楚捕頭!”整個中院的一片嘈雜中,朱千文學監強自鎮靜的聲音響了起來:“茲事體大,楚捕頭說我花陵太學中暗藏反賊,可有證據?”

“學監大人所言不錯,何況這位楚公子自稱花陵捕衙的捕頭,可取得出憑證?我花陵太學清名一甲子,即便有宵小欲圖,可我院上下一心,嚴於製校,怎會讓那白蓮賊混入院中?”

聽到這些質疑聲,楚麟心中百味雜陳:“果然,幕後黑手按察使都沒有動,反倒是他們先沉不住氣了。”

剛才緊跟著朱千文起身反駁楚麟的人,正是理學宮的學宮長玉全。他二位片刻前還是對手,此刻卻一同帶頭質疑起楚麟來。

由於偷聽過朱千文與白鹿道長的密談,對於這位玉全學宮長,楚麟早已猜到了他多半是與白蓮教有關,這樣一解釋,玉全竭力鼓動內鬥也就不奇怪了。更何況如果沒有他這位學宮長的配合,那十具藥人也不可能神不知鬼不覺經過視野寬闊的中院,藏入那花亭之中。

而朱千文的反駁就更令人可歎了,雖說這位學監絕不可能與白蓮教有什麼勾結,可是為了花陵太學多年的名聲,就算朱千文此刻心裏信了楚麟,隻怕表麵上也會將“書院中混有反賊”的事情否決到底。

“也罷,玲兒做了這麼多事,無非就是希望諸位同學不要再卷入內鬥之中。就算玉全有嫌疑,此刻也不宜咬住他不放。”心中計較已定,楚麟即朗聲道:“朱學監,玉學宮長,我楚某在花陵太學臥底多日,自然知曉諸位治學嚴謹,不至於讓白蓮賊人滲透入書院其中。”

這句話過後,花陵太學的一幹師長臉色果然好了一些,不過朱千文仍舊擔憂地問:“既然如此,不知楚捕頭剛才那番話是何意……”

楚麟不等他說完就搶話道:“書院平日雖管得嚴,但今日乃是獻才日,諸多賓客登山,若有白蓮賊暗藏在賓客之中的話,朱學監隻怕也無能為力吧?”

此言一出,“猜魁台”上的臉色立即一分為二,左半邊的諸位太學先生各自鬆了口氣,而右半邊的賓客們齊齊倒吸了一口冷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