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還好。”歡歡鬆了一口氣。
她本來還怕後門落鎖，貿貿然過來會出不去。
賀賀知道她在慶幸什麼，率先側過身子探出門看了一眼，確保外麵安全。
歡歡直接大大將門推開，和他一起探頭看，緊跟著嘀咕，“怎麼白天也這麼黑啊。”
死巷最深處照不進多少日光，細窄的巷道顯得陰森森的。
“出去就會亮起來。”賀賀說。
歡歡跟著娘親去過不少地方，也不是真的害怕，聞言笑嘻嘻點頭，一扯哥哥衣袖，腳下啪嗒啪嗒跑起來。
很快兩個小娃娃奔出了巷子。
外麵的街市不算太過陌生，歡歡轉了轉腦袋，“丞相府，丞相府……走哪邊報仇呢？”
賀賀食指抵在妹妹嘴唇中間，很是嚴肅低調，“別提報仇。”
點點頭，歡歡留意到不遠處一直盯著她看的賣菜商販。
商販是位慈眉善目的老婦，許是見兩小兒身後無人看顧，眼底透露幾分好奇和擔憂。
這麼漂亮的小娃娃，單獨出門可別遇到拍花子。
“大娘，你知不知道丞相府怎麼走？”歡歡奶裏奶氣出聲，長長的眼睫鴉羽一般，菱角似的的嘴巴動了動，唇角彎起可人的弧度。
任誰見了這樣的女娃娃，都不可能硬下心腸拒絕她。
“啊，沿著大街往皇城方向去，門前有……”
得了回答，歡歡笑得越甜，道謝後，拉著麵上有些不讚成的哥哥揚長而去。
等老婦回神，街上哪裏還有小娃娃的身影。
想到他們要去丞相府，老婦心裏後知後覺泛起嘀咕：
難道，那是相爺家的小公子和小小姐？
可，要真是金尊玉貴的相府小公子小小姐，怎的出門來，卻沒有半個丫頭婆子跟著？
另一邊。
消失的歡歡賀賀，偷偷爬上了送貨郎慢慢悠悠行在路邊的架子車。
等車在臨近丞相府的街口掉頭時，兩人又烏龜一樣，手腳並用偷偷爬了下來。
一路小跑，歡歡終於站在了相府的朱紅大門前。
她翻出小手帕擦擦哥哥和自己臉上的汗珠，輕輕喘著氣，嗓音清脆又稚嫩，“就是這裏，哥哥，娘親可不能白白被人欺負，我們今天一定要為娘親討回公道！”
賀賀嚴肅點頭，就要上前敲門。
可還不等他將厚重的大門碰個響兒，立刻便有門房的人出麵驅趕。
“堂堂相府門前，容不得你們隨意玩鬧！”
歡歡瞳仁動了動，低頭用力揉了揉眼睛，再抬頭時眼眶紅紅，癟著嘴裝哭，“嗚嗚嗚，我們想見外祖父……”
賀賀皺起兩條小眉毛，心裏很抗拒這個稱呼。
但為了進去，也沒有別的辦法。
“我娘是相府嫡女，是二皇子妃，你們不能攔我們。”他一字一句道。
門房心裏咯噔一下，臉色一變。
恰巧這時，不遠處徐徐飄來一頂華麗小轎。
隻一眼，門房便認出來人是誰。
他顧不上理會兩個矮矮的小奶包，立即命人開門，然後親自跑進府門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