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已徹底落下了山,還搜刮盡了這片天,連餘暉都不剩下一丁半點。
酒館中,人心難測,疑雲密布。
黑衣女子哂笑,道,“醉仙,你已失了風雪城,再留下去也沒意義了。”
醉仙笑道,“我非但不離開,我還要看看你們兩個最後又能落得個什麼好下場?”
阿元冷冷道,“醉仙莫不是想要效仿長醉,你可知一旦出了籌碼,就再也回不了頭了。”
在一片唏噓聲中,西陵雪卻注意到,鬼府的雅間,燈滅了。
一道黑影走出,自顧自下了樓,而古席大師仍在閉目念經,洛公子已喝了十幾壺無雙酒,南淮望卻隻顧著給諸懷順毛,君序早已關上了門,似乎無一人注意到鬼府的動靜。
不知為何,這長醉、醉仙、阿元和荊姑娘來得奇怪,看似關係不大,但西陵雪直覺他們與方外天地脫不了幹係,而鬼府又與方外天地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無雙酒館的拍賣沒有終止,因為本該酩酊大醉的洛公子,終於離開酒桌了。
隻見洛公子懶散地倚靠在窗台上,對著下麵的神通先生說道,“我也有個活人,可以當籌碼。”
神通先生若是現在還認不出他是誰,那便稱不上“神通”二字,他畢恭畢敬道,“尊主,是要以何人為籌碼?”
洛公子指了指後麵的木箱子,笑道,“這箱子裏的人,便是籌碼,而且我敢擔保,絕對沒有一個人能比這裏麵的人更貴重。”
神通先生笑道,“尊主,請開箱。”
洛公子也不拖遝,直接將箱子往窗外一丟,正正砸在神通先生麵前,箱子裂開真就爬出來一個人,一個活人,一個被五花大綁的活人。
當西陵雪看清他的臉後,卻是一驚,同樣難以置信的還有阿元、荊姑娘和南淮望。
因為這木箱子中,裝的不是別人,正是陸晏飛,是一身黑衣的陸晏飛。
荊姑娘立馬上前給陸晏飛鬆綁,問道,“陸公子怎麼會在箱子裏?”
陸晏飛呸了幾聲,氣道,“自然是有陰險狡詐之人暗算我。”
洛公子笑道,“老神通,你覺得這個活人是不是比那個醜八怪要值錢一些?”
神通先生神色如常,道,“確實要值錢得多,可是尊主隻怕無法定奪這位公子的去留。”
洛公子大笑,道,“我隻問你,箱子是不是我的?”
神通先生道,“是。”
洛公子問,“箱子是不是我帶來的?”
神通先生道,“是。”
洛公子又問,“箱子裏的東西是不是我帶來的?”
神通先生又道,“是。”
洛公子最後笑道,“既然是我的箱子,我的東西,我自然有權決定他的生死和去留。”
陸晏飛在台上怒罵,“胡說,分明是你綁了我,困到箱子中,你真的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
洛公子笑道,“凡界律法有道,若是遇到夜闖私宅偷蒙拐騙者,可就地正法。我昨夜見你在七王爺府外鬼鬼祟祟,不過順手為民除害罷了。”
陸晏飛支吾道,“我……我隻不過是久仰七王爺大名,想……想要去拜訪一番罷了。”
洛公子轉頭看向七王爺的雅間,問道,“七王爺不妨說說看,真的是這樣嗎?”
寧闕目光呆滯,雖然開了窗,但仍在夜飛樂的掌控中,他木訥說道,“我不認識他。”
此言一出,陸晏飛更是怒發衝冠,吼道,“寧闕你良心呢?我昨夜可送了你神域輿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