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闌神山以東,是日出之地,是神域之界,今日是仙塾開塾第一日。
日出之時,金光灑滿神華殿,每一日太陽都會照常升起,今日亦如是。
神帝端坐在神華殿上,看著千百位從各界遠道而來的學子,臉上是掩蓋不住的光華與驕傲。
仙塾,是六界的仙塾,卻隻屬於神域一界。
六界之中,唯有神域才能做到這樣一呼百應,才能將世間人才包羅攬盡。
他也心中有數,眼前的這些人,有修煉仙道者,也有居心叵測者。
他不在乎他們身上裝的是真心還是野心,隻要神域在一天,他們都不過都是芸芸螻蟻而已。
即便無人悟神道,神域也一定會是六界之首。
神帝正色道,“諸位,可知仙塾開塾日意味著什麼?”
所有人開始竊竊私語,很快就有一名少年站出來,大聲道,“回稟神帝,這意味著今日開始,我等皆能修仙道,隻要不懈努力,假以時日,我們也必將能如戰神這般叱吒六界。”
這第一位說話的少年,正是戰神麾下的第一位學徒,名為銀安,來自凡界的一戶平凡人家。
君序聞言點了點頭,給少年投去了肯定的目光。
神帝笑道,“說得好,可還有其他的回答?”
一個中年男子舉了舉手,說道,“開塾日,意味著我等將迎來一場前所未有的磨練,狹路相逢,唯有勇者勝。”
此男子拜入了白發仙尊門下,但仙尊卻不甚滿意,搖搖頭,似乎另有想法。
神帝居高臨下,所有人的神色變化都逃不過他的眼睛,仙尊也不例外。
神帝笑問,“白發仙尊又有何見解和指教,不妨今日開開尊口,給在座學子一個學習的機會。”
白發仙尊作揖笑道,“回神帝,若是隻有恒心,或隻有勇氣,隻怕無法擔此重任。”
神帝知曉老仙尊的脾性,也順著他的話問道,“那麼依仙尊所見,天將降大任於何人也?”
白發仙尊摸了摸幾綹白須,鄭重道,“隻怕再過一千年,六界也很難再出神帝這般經世之才。”
眾仙紛紛附和,前路如撥開雲霧般清明自在,不遠處便是光明與信仰。
宿莽仙尊點頭道,“仙尊所言極是,我等不過是借著神帝之風,仍在尋路探路罷了。”
扶桑仙尊道,“我等修行之路漫漫,但六界有神帝在,必定能成為我等的指路明燈。”
“沒錯,六界有神域,有神帝,幸哉樂哉!”
“是的,唯有神域與神帝方能將我等的迷茫前路所照亮。”
神帝謙遜道,“諸位,神域千年的繁華盛世,自然也離不開所有仙尊的守護。”
“我等願為神帝傾盡綿薄之力,重啟神域千年盛世!”
一片歡騰中,最初開口的少年與中年男子都已緘默,也隻能跟隨眾仙跪叩謝恩。
膝蓋是個神奇的東西,這輩子一旦彎過一次,或許便再也站不直了。
神女殿中,千舟弦靜立在宴月池邊,池中空無一物,卻又裝載世間萬象百態。
身處漩渦中心,最可怕的不是對遠方風浪的漠視無睹,而是對腳下暗礁的不以為意。
風中傳來了暗夜丁香的幽氣,神女殿從來不蒔花弄草,這暗香又是源自何處?
一道倩影慢慢從宴月池邊行來,額間的夜丁香開得正盛,與這神女殿格格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