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怎麼聽都覺得委屈。
昏暗的燈光下,他臉上的每一寸線條都顯得格外柔和,褪去了平日裏的鋒芒,反倒有一種輕易就能拿捏別人的蘇感。
沈晝連續喝了兩天酒,狀態糟糕透頂,頭發淩亂地耷拉著,像個討糖吃的可憐小孩。
“我騙你幹什麼。”薑軟說,“外麵那些風言風語,別人可以信,你不能。”
那些有關她的花邊傳聞,早就在她第一次主動送上門的時候就已經被粉碎了。
他知道她是幹淨的,他沒理由不信她。
可目光掃過她家玄關處的男鞋,他臉上的每一個毛孔都在寫著介意。
“所以,你和誰住在一起?”他問。
“我哥。”薑軟補充道,“戶口本上的哥哥。”
沈晝的眼睛微微閃了一下。
說完,薑軟斂回了眉間淡淡的戲謔:“還是沈總監錙銖必較,遇到問題也不了解情況,就索性不回信息了。”
“我發現你是真喜歡倒打一耙。”沈晝忍不住控訴,“已閱不回這種事,到底是誰幹的比較多?”
是她。
但事出有因,他在國外的那段時間,她是真的不想搭理他。
如果沈晝今天沒有找上門來,她大概率會強迫自己和他斷了。
見她不說話,沈晝的語氣又軟了下來:“是我的錯,都怪我。”
她還是沒吭聲。
想起高子昂說的,就像是有一盆冷水從天而降,瞬間就把她所有的熱情和好感全都澆熄了。
薑軟有好一陣都沒有抬頭,直到沈晝的唇又要覆過來,薑軟伸出手,把他阻隔在安全區外。
沈晝動作一頓,垂著眼,等她的下文。
“我們現在算是什麼關係?”她低著頭悶聲問。
沈晝輕輕地吸了口氣:“我們之間是什麼關係,不是一直都取決於你嗎?”
他已經主動到再多進一步就過分了。
從上學到現在,他的身邊不缺女人,他不需要付出任何努力,就有人掏心掏肺地對他好。
時隔多年唯一一次想要親自爭取,卻還總是碰一鼻子灰。
爾後薑軟仰起頭,疏離的目光落在他的臉上:“談戀愛?”
“不可以嗎?”沈晝問。
薑軟搖了搖頭:“不可以。”
沈晝沒想到她會這麼直截了當地拒絕。
她對他所有的勾引也好,回應也罷,都得是建立在她對他有好感的基礎之上的。
既然有好感,這種正經的並非欲擒故縱的拒絕,完全殺了他一個措手不及。
他怔了很久,最後問了一句:“為什麼?”
薑軟不認為沈晝會不知道原因,他不過是想裝傻罷了。
於是她開門見山,不打算再給沈晝遮掩的機會:“你這次去國外除了工作,還有什麼?”
沈晝漆黑的眸子暗了一下。
隨後,他直起身子,拉開了和薑軟之間的距離。
“去找人。”
“誰?”
“祝煙。”
這是薑軟第一次從沈晝的嘴裏得知那抹白月光的名字。
“去找她做什麼?”她問。
沈晝拿出手機,點開不久前祝煙給他發來的信息。
——阿晝,我想你了。
薑軟的心咯噔一聲後猛地狂跳了起來。
還沒有和他口中的她打照麵,薑軟就覺得自己已經輸了。
短短六個字,輕而易舉地讓沈晝跨越了一萬公裏的距離,祝煙有這個本事,但她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