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我睡眼朦朧的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顧北辭那張柔和俊美的臉。我們以相擁的姿勢,我枕在他堅實的臂膀上,竟就這樣睡了一夜。
這姿勢有些曖昧,讓我有種恍若我們真的是一對恩愛夫妻的錯覺。
我跟他同床共枕了三年,三年都是互相背對著對方入眠,沒想到第一次相擁醒來竟是在我提出離婚的第二天,還真是諷刺。
陽光透過窗簾縫隙打在他的眉眼上,我下意識的抬手替他擋住刺眼的光線。
看著那柔美的麵部線條,白皙的皮膚,抿緊的薄唇,我有些出神。
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心裏蠱惑著我。
我的手指悄然滑落,將要落在他薄唇之際,我頓住,心裏有些遲疑。
他細長的睫毛微動,睜開看的瞬間,深邃的眼眸如同巨大的漩渦,試圖將我吸進深淵裏去。
我見他睜眼,迅速拿開手。
耀眼的光直射他的眼睛,他下意識的微微眯眼,往旁邊側了側。
下一秒好像想到了什麼似的,複又盯著我,眼神愈發深邃。
我慌張的避開他,連忙起身:“我去做早飯。”
整頓飯下來,我們相對無言。我以前好像總有說不完的話,而顧北辭隻是自顧自的吃著碗裏的飯,也不知道他有沒有聽進去一句。
原來隻要心境變了,就什麼都變了。
從曾經的無話不說到如今的無話可說,不過一夜之間。
“那個離婚的事...”我見顧北辭已經吃的差不多了,按照往常慣例,他放下碗筷應該就要出門上班了。
我趕在他走之前趕緊說道。
顧北辭抽了一張紙巾,優雅的擦了擦自己的嘴,頭也不抬的說:“交給我吧,我去跟律師溝通。”
“好。”這件事情,交給他來做我是放心的,畢竟,他比我更著急。
“離婚協議理好了,我會拿給你,如果有什麼需要修改的直接跟我說就行。”
“不用了,做好後,你簽好字,直接給我就可以了。”不是因為我太過於相信他,而是,我們真的沒有什麼可以產生異議的東西。我們沒有孩子,所以也就沒有撫養權的問題。我們也沒有什麼共同財產,除了一日三餐,其他的,好像都是自己用自己的。現在住的房子是顧北辭婚前買的,我沒打算要。
所以好像,真的沒有什麼需要清算的。
顧北辭聽到我這麼說,還是微微愣了一下,不過很快又恢複了往日的淡漠。
其實這麼多年的朝夕相伴,我們比任何人都了解彼此的脾性,他也知道我不是個貪心的人,不會要不屬於自己的一分一毛。
“這個房子,離公司比較近,留給你。”顧北辭看出了我的心思,淡淡的說。
“不用了,我搬回我爸那兒去住。”不是我硬氣,也沒什麼好硬氣的,因為,我爸的房子,也是顧爸爸買的。
為了方便平日裏接送顧爸爸,所以顧爸爸在很早的時候就給我們在公司附近買了一套兩百多平的房子,這套房子以現在的市值,那是我打幾輩子工也買不起的。
算下來,還是我們占了便宜。
所以這個房子,我真的沒臉再要。
“你想好怎麼跟他說了嗎?”
我頓了一下,是啊,這幾年我爸的身體一直不太好,受不了刺激,這件事,我也沒有打算現在就告訴他。
“我先搬去李婉秋那邊。”李婉秋一個人住著百多平的房子,多我一個,還是住得下的。
顧北辭也沒再堅持,起身出了門。
我靜靜地收拾著碗筷,洗完擺好後,也出了門。
一天,我的手機不斷傳來連環奪命扣,全是薑離打來的。
“夏姐,你不會是欠高利貸了吧?”小許見我盯著手機發愁,那鈴聲響了又斷,斷了又響,無限重複。
我無奈隻好按下了接聽鍵,不然以薑離的性格,估計下午會直接跑到公司來找我,那個時候就麻煩了。
“喂。”
“夏念,無論如何,我今天必須要見到你。”
自從昨天聽我說要離婚,薑離就再也無法淡定了。
我也不知道我身上到底有什麼讓他如此執著的。從高中追到大學,再從大學追到工作,直到我結婚,他在我的世界裏消失了很久。
後來聽他說,他跑去國外療傷去了。
現在知道我離婚了,那顆沉寂的心又再次被激發。
“你定地點。”我知道,他要是見不到我肯定不會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