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在寒山寺,那老尼姑不是說我命中要有個‘心如止水’的姑娘麼?趙沁的沁,便是水加上心,她乃是我的真命天女,我叫她沁兒豈非合乎常理?”
可是他卻忘了,老尼姑後頭還有句話,這個心如止水的女人,不僅是桃花運,更是桃花劫。
“廢話少說,我選上策!”
“確定?”
“確定!”
“備車。”
“去哪?”
“見一個老朋友。”
……
城北,高府。
“咚咚咚!”
薑雲天第三遍,重重敲響府門,大喊道:“有沒有人啊?快快開門!”
“難道高大人走親戚去了麼?”
說起來,每次與高琛見麵,都在局勢緊張之時,還從未到他家裏拜訪過。
印象中的高琛,總是板著一張臉,除了忙碌政務外,似乎沒見他有過其他樂趣。
真要給他個評價,那便是:“偉大卻不討喜的一個人。”
宋澈倒是蠻好奇,他家人會是如何。
“真不在家麼?”
薑雲天拳頭攥得咯咯響,這一拳下去那就不是敲,而是砸了。
在他拳頭剛要碰到大門時,“咯吱”一聲,門終於開了。
看門的老仆,瞧見迎麵而來的拳頭,嚇得連連後退。
老仆很老了,白發蒼蒼的模樣,即便不抵耄耋之齡,也有古稀之年。
好在薑大俠拳頭收得及時,不然這一拳下去,非得將送他上西天。
“哪裏來的毛頭小子,竟敢砸我高府的大門!”老仆顯然對這突如其來的鐵拳心有餘悸。
宋澈趕忙陪笑:“老人家,您別動怒,我們是高大人的朋友,方才敲門多次無人應,所以才加大力度,驚嚇了您,我在此與您賠不是了。”
“我早就聽到你們敲門,可我腿腳太慢,也喊不太出來。”
老仆順了一口氣,上下打量著門口兩個年輕人,有些疑惑:“我家高大人位高權重,他那些權貴好友我都認識,可從沒見過像你們兩個這般年輕的。”
“老人家當識得此物。”
宋澈從袖中將先前高琛所贈的那塊“黑鳳令”取出來遞給老仆看。
老仆僅瞥了一眼,便幫著宋澈將令牌蜷入掌心,招呼道:“看來真是貴客,請先進府吧。”
二人隨著進府。
老仆走得的確很慢,一步要跨兩步走,宋澈與薑雲天也不好走快,隻能慢吞吞跟在身後。
高府不算小,幾乎沒亮幾盞燈,十分冷清寂寥。
“高大人在樞密院處理政務,二位公子在客廳稍後,府邸離院署不遠,我書信一封他很快便會回來。”老仆說道。
“老人家,冒昧問一句,您是?”
“老朽姓張,是府上管家,從一生下來便在高家為仆,如今已曆高家四世,到六十五歲熬死了所有下人,才混上了管家,嗬嗬嗬……”
蒼老不失爽朗的笑聲,在高府中悠悠回蕩,雖打破了寧靜,卻更添了幾分孤寂。
宋澈與薑雲天相視一笑。薑雲天問道:“那老爺子,這高府就您一個仆人啊?”
張管家沉默了片刻,才緩緩道:“十五年前便隻剩我一人了……”
宋澈與薑雲天再次相視,卻再也笑不出來,俱是一聲歎息。
人若有情人易老,人間正道是滄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