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雨落,滴滴答答的打擊在葉子上,枝頭不堪重負的黃葉隨著雨珠落在泥土上,室內白澤坐在沙發上發呆,看著室外的風景不知在想什麼。
沈伊伊裹著毛毯下樓,坐在白澤旁邊。
“白寶貝在想什麼?”沈伊伊溫柔的看著白澤。
“媽媽,我把記憶找回來了?”
“怎麼了?是原來的記憶讓你不開心嗎?原來的記憶裏有什麼?”
白澤抱住旁邊的沈伊伊,頭放在沈伊伊肩膀上,聲音悶悶的:“我不知道。”
媽媽,原來我們的出生都是帶著條件的,沒有人在乎我們是誰,他們隻在乎我們的資質是否能讓他們滿意。
我們的降生伴隨的不是愛與期盼,而是要求與篩選。
白澤自恢複記憶後心情就一直很震蕩,遺失的記憶證明了自己長久以來的猜想,沈伊伊的出現讓他們變得不滿足。
無條件的愛勝過一切。
沈伊伊看著白澤蔫巴巴的模樣心疼的不得了。
“媽媽。”
“怎麼了?”
“你不要那麼早離開好不好,你多點時間陪陪我們。”
沈伊伊心髒酸疼酸疼的,
“我離開去哪裏啊?嗯?等工作室的事情忙完了我多陪陪你好不好?”
“你不用要和那個姓季的在一起,不要太早結婚,你結婚了我們就是多餘的了。”
沈伊伊掰開黏在自己肩膀上白澤的頭,雙手碰著白澤的頭盯著他的眼睛:“無論媽媽和誰在一起,你們都不是多餘的,知道嗎?”
白澤敷衍的點點頭,內心不認同沈伊伊的話。
“跟媽媽說說,你們小時候的事情,媽媽想知道。”
白澤垂著眼睫,聲音陷入回憶中。
“小時候,大哥一直陪著我們,牧野是老三,我們知道上麵有一個二哥,但不知道他的名字也從來沒有見過他,大哥說二哥最先去做應該做的事情了。小澈年紀最小,大哥經常帶著我們去冷凍罐前麵見你,讓我們陪你聊天。”
“我們是研究所的研究對象,經常要做很多檢查,抽血做測試,裏麵的研究人員也從來沒有把我們當初正常的孩子對待,隻有大哥會護著我們,會給我們講故事,會告訴我們終有一天我們會走上自己的路,路的盡頭是我們渴望的。”
“後來……後來我就被帶走了……還被消除了記憶……我後來回來了研究所一次,但沒有……”
白澤似乎陷入的自己的思緒裏,自顧自的傾述了很多。
沈伊伊覺得白澤的狀態很不對勁,連忙打斷白澤的回憶。
“我知道,後來你沒有認出小澈還推了他,我知道。”
白澤無神的眼睛看向沈伊伊,努力聚焦呆呆的點頭:“是的,我推了小澈。”
白澤的表情非常疲憊,他在睡眠中恢複記憶,但醒了後一直睡不著,找回的記憶帶著情感一直盤旋在他的腦海內不自覺的高速消化著,他根本沒有辦法阻止。
醒來後的二十個小時內,腦子一直在高速運轉小時候壓抑的情緒攻擊著身體,生理和心理在高壓下被撬開一個口子,變得破敗不堪。
胸口悶疼,腦殼發漲太陽穴快炸了。
“媽媽,我好困啊!可是我一閉眼腦子更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