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爺死死地盯著謝清辭,眼神中的怒火好像要把謝清辭千刀萬剮了。

他氣得原地跳腳,七竅生煙,卻拿鎮定自若的謝清辭沒有辦法。

林老爺憋了半天,顫抖著手指向謝清辭,麵目扭曲起來,“你你你!簡直是一派胡言!”

“你少在我這裏顛倒是非黑白!我的女兒什麼性子我自己清楚得很,她從小最為乖巧懂事,萬萬做不出這等傷天害理之事!”

不等謝清辭說話,林夫人先不屑地笑了一聲,聲音落在前廳裏顯得極為不和諧。

“老爺,你如今還要自欺欺人嗎?早年間秀蘭生了一場大病,險些沒挺過來,我在秀竹新做她的衣裳夾層裏麵發現了瘟疫病人身上的布料。”

林夫人想起林秀蘭曾經遭遇的一切,不由潸然淚下,聲音也變得淩厲起來。

“你敢說這件事與她毫無關係嗎?”

“當年我哭著喊著求你給我們娘倆一個公道,你是怎麼粉飾太平的!你說林秀竹絕對幹不出來這種事,定是繡娘包藏禍心!”

林夫人哭訴起來,“那繡娘與我們秀蘭無冤無仇,甚至都不相識,怎麼會害她!”

“難道不是老爺您把江南買的料子分了一半給秀蘭才惹出來的禍事嗎?我若是知道這半匹的布料能給秀蘭引來殺身之禍,我是斷然要管著秀蘭不去與林秀竹爭搶的!”

林老爺此刻已經被氣得臉紅脖子粗,如鯁在喉,一雙猩紅眸子盯著林夫人,漲紅著一

張臉哆嗦著唇,幾度想辯駁又說不出話來。

憋了半晌,隻咬著牙沉聲罵出來一句,“婦人善妒!你……你竟然去猜忌一個孩子!”

謝清辭冷眼望著林老爺,他心知肚明,所有的證據都擺在眼前,林老爺此舉不過是在自欺欺人,不肯承認自己這麼多年都做錯了而已。

他冷笑一聲,偏要讓林老爺當場認清現實。

謝清辭正正身子,從沈家家仆腰間取下一條帶著倒刺的長鞭,在手中掂量了幾下,“很簡單,這件事隻需要讓他們自己承認就好了。”

林老爺衝上去就要阻攔謝清辭,被身邊眼疾手快的沈家人拉住,他雙目圓睜,語氣裏都有了幾分不可思議。

“你這毛頭小子,還敢當著我的麵打我的女兒不成?”

說著,林老爺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力氣,拚命掙脫了家仆的束縛,撲上前去,複又被後來的兩個家仆拉開。

“你好大的膽子謝清辭!”

謝清辭一步步緩緩都到兩人的中間,林秀竹從來沒有見過這麼長的鞭子,上麵還長著一排倒刺,她整個人都在顫抖著,淚水糊住了雙眼,拚命地搖著頭。

林老爺也痛哭出聲,知道自己在這個少年麵前已經沒有了半點威懾力,這瘋子是真的什麼都幹得出來,他無處說理也說不出來理,要是報官還會把自己的女兒搭進去,得不償失。

林老爺哭喊著,緩緩跪倒在地,聲淚俱下。

“我給你們錢,林家的所有家

產我都給龍依依,包括林秀竹的嫁妝,所有的房產我都給你!”

謝清辭的眼神冷漠疏離,從昨晚到現在他的心中一直憋著一團火。

他平靜的聲音就像是一潭經年不化的寒泉,“我不在乎這些身外之物。”

“那你要什麼?我給!我都給!我給龍依依一個林家嫡小姐的身份,我把林秀蘭接回家,我把你們全家都接回家!”

謝清辭輕笑一聲,說出後半句話,“我隻想替依依討回一個公道。”

話音剛落,林老爺對上謝清辭的視線,緩緩滑坐在地。

他不要錢,他隻要一個公道。

林秀竹這次才知道自己的爹爹已經救不了自己了,眼角劃過一滴淚,緩緩閉上了眼睛。

她認命了。

“啪!”

一聲鞭子響,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落到身上,耳邊卻傳來一聲悶哼,血腥氣在房間內蔓延開來。

林秀竹不可思議地睜開了眼,緊接著她瞪大了眼睛。

這一鞭子沒有落到自己的身上,而是結結實實地打在了老張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