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在這個時機中又有更加貌美的年輕麵孔入宮。
“戴寶林從入宮開始便聖恩不斷,如今有些不痛快,也是應當的。”裴霈吃了一口銀絲茶,意有所指。
那位戴寶林便是霍瓏這一批秀女中的佼佼者,出身不高,卻生了張明豔嬌俏的臉龐,人如芍藥,盛放在已經多年未有新麵孔出現的深宮中,迎著春風而開,若不是康貴妃如今鬧出
這一陣子的事情來,按道理說,那位戴寶林,再過一陣子,封妃也不是絕無可能的。
“姐姐可是想見她,亦或者……?”霍瓏雖然在入宮前被自己的母親耳提麵命過,但她自幼被當成男兒養大,心裏頭有自己的成算。
但裴霈對這位表妹並不十分相信,從霍家出身的人,骨子裏似乎本能就帶上那種追名逐利的根性,而她細細想來,自己如今能被霍家人看上的東西,委實沒有。
霍瓏見狀,也不再多問,陪著裴霈略說了會兒話,而後便從此地告辭。
她領著自己的宮婢回到如今居住的惠崇宮,聽著東側殿住著的戴寶林摔摔打打的響動,微微皺了皺眉頭:“咱們去看看戴寶林,就這麼由著她鬧騰,傳出去也不好聽。”
“才人何必如此,那位寶林素來眼高於頂,出門前她還說才人當京巴兒去扒著貴妃娘娘,咱們何苦呢。”跟在她身後伏侍的宮婢們口中雖然不讚同,動作卻絲毫不遲。
霍瓏未曾說明緣由,隻是領著她們等伏侍戴寶林的女官通稟,屋內動靜停歇下去,緊接著就是一群婢女低著腦袋捧著碎片從內裏轉出來。
後宮六局都知道如今戴寶林得寵,珍奇擺設流水般的往這處送,也怨不得她敢在宮中鬧騰,橫豎有人來補,又不傷自己的份例。
霍瓏一麵跟著方才通傳的那位女官往宮內走,一麵將自己的視線從已經摔得不成樣子的珊瑚樹
上抽離。
“怎麼,康貴妃那處留不下你,你又跑來討好我?”戴寶林今年不過十五歲,生得雪膚花貌,明眸皓齒,端的是一副明豔皮囊,隻是再好的美人,若是怒火燒心到了臉上,卻也失卻三分顏色。
霍瓏的目光從戴寶林臉上挪開,心裏頭又忽而想起自家表姐那張叫人色授魂與的麵容。
“今日當真隻是去見了見我家姊姊,未曾拜會貴妃娘娘,倒是一回來便聽見寶林您心氣不順,想著來陪您說說話。”她語調輕輕柔柔的,溫馴而順從的低著腦袋,“托天神菩薩的福氣,我家表姐那樣弱的身子,又受了不輕的傷,如今竟也好透了,隻可惜帝姬,往日裏看著康健,怎麼卻纏綿病榻。”
戴寶林的眼神驟然銳利起來,她張了張口,似乎想問些什麼,但被伏侍她的女官扯了扯袖子:“你家姊姊到底傷的不重,聽聞那日才挨了沒幾下,就被人救下了。”
“您說的也是,這宮裏頭四處都是耳朵,您如今又在風口浪尖上,不曉得多少人盯著,那些摔摔打打的,還是……收斂一些。”霍瓏輕巧地帶出話頭,又好言好語寬慰戴寶林幾句。
隻可惜戴寶林起了另外的心思,對霍瓏幾乎愛答不理,霍瓏也不自找沒趣,找了個機會便告辭離開。
她前腳剛走,後腳戴寶林便起了動靜:“派人去太醫院問問如今壽康帝姬吃的是什麼藥。”
連裴娘子那樣素來
身子不好的人都好徹底了,壽康帝姬一個風寒,怎麼就來來回、回弄了這麼久?
哼,一個年老色衰的貴妃,不過仗著生了個孩子裝出一副可憐相,等她扒了這層畫皮,倒要看看那位貴妃娘娘還有什麼手段。
“姑娘,霍才人派了人送消息來,說是那位戴寶林對帝姬的病起了疑心,如今正在打發人問呢。”半夏伏侍著用過暮食後打算梳洗休憩的裴霈,低聲道,“您看要不要去與靖國公府那位說上一聲……?”
早在裴霈當時請蔣遠致將壽康帝姬如今正在用的藥方拿來查看時,就已經暗自對壽康帝姬的藥動了手腳,隻不過用的分量不多,恰巧卡在壽康帝姬每次即將病愈之時動手,如此反複幾次,壽康原本就有病在身的身體,自然無法痊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