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丘將目光落在陸子相身上,許久之後才微微歎了口氣,開口說道:“當年離開衍虛山,你可後悔過?”
陸子相渾身一顫,眼眶泛酸,抬眸望向雲丘的目光中,帶有絲絲委屈。
或許他曾經有想過,重回衍虛山時,雲丘會破口大罵,也或許連看都不想再看他一眼,卻從來沒想過,師尊會平靜地問他是否後悔。
“當年離開之時,自以為學有所成,能夠做一個匡扶正義之人…”陸子相喃喃道。
“子相,這世上不是任何事都非黑即白,當年你要下山,我便是不答應的!”雲丘說道“你性子太過剛直,又不喜變通,還需磨練,可你卻執意離開,後來我聽聞你入了魔……”
“師尊,當年你收我為徒,可有私心?”陸子相直視著他的雙眸,直至瞧見他略微慌亂的神色,才接著說道:“其實,我都知道了……”
“你…都知道了?”雲丘一愣,原本緊繃著的一根弦好似終於有了鬆動,他倒吸一口涼氣“我…確實是有私心的,畢竟你與阿鳶是神域最後的血脈……”
“所以你從拾到阿藜開始,就知道她的身份?”陸子相問道“明明你一直知道我在尋她!”
“子相,你們回來的路上,應該遇到魘獸了吧?”雲丘不緊不慢問道“我以為你能明白我們的苦衷,畢竟當初隻有你才能…”
“可是你從來都沒有問過我是否願意!”陸子相冷聲打斷“還有阿藜,她如今也仍舊被你們蒙在鼓裏?”
“子相,是我對不起你們兄妹,但是你們若遇到了食惡魘獸,我想你應該理解我的苦衷!”雲丘說道。
“讓您失望了!”陸子相搖了搖頭“阿鳶他們沒有遇到魘獸...但我遇到過......”
漫漫長夜之中,師徒二人兩相爭執,似乎一切都是從那本名為拾思天書流傳出來的言論,某些事情,從一開始便被注定......
雲知鳶打了個噴嚏,將手中的暖爐裹緊了些,雖然受罰用此方法作弊很不適當,可如今的她依舊沒有習得火靈術的精髓,若不抱著暖爐,隻有等死的份。
想到這裏,她眼底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淺笑,將火靈術的心法在口中小聲念了一遍,手中的暖爐又暖和了不少。
也還沒等她高興多久,山崖峭壁上又出現一陣響動聲,似乎是有人用靈力在攀越,她臉色一沉,連忙將暖爐扔進水中,往身後一踢,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做完這些,她才鬆了口氣,不想連累時樾,抬起頭來想看看究竟是誰,卻見一張疑惑的臉“阿鳶,你怎麼了?”
“義兄?”雲知鳶細不可察的鬆了口氣“你來這裏,義父又要責罵你了!”
“沒關係!”雲書之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將手中的食盒舉起,笑意盈盈的說道:“即使是受刑,也總要填飽肚子,我是來給你送飯的,父親是不會責罰於我!”
“陸子相是我兄長的事情,他可有知曉?”雲知鳶僵硬著臉色,小心翼翼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