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逍在大堂蒙頭而眠,很快就聽到房內傳來沐夜姬唉聲歎氣的聲音。
他知道沐夜姬那是故意演戲,根本不去理會。
房內唉聲歎息好半天,終於沉寂下去,隨即傳來沐夜姬的呼嚕聲,秦逍這才鬆了口氣。
沐夜姬的性情他已經適應,管她玩什麼花樣,自己踏踏實實睡自己的覺,本來還擔心那瘋婆子又會突然過來掀自己被子,好在這一覺睡到雄雞打鳴,睜開眼睛,天色已亮,這才爬起身來洗嗽。
後半夜也沒聽見沐夜姬再囉嗦,肯定睡得像死豬一樣,秦逍抱起被子,輕手輕腳進了屋裏,見到沐夜姬麵朝裏側身躺著,從後麵看去,身體曲線確實火辣,形狀滾圓的臀兒翹著,因為腰肢向下深陷,所以襯著那圓臀異常的豐滿。
秦逍的目光從那能夠吸引無數男人目光的豐滿翹臀移開,搖了搖頭。
這一夜她也沒有被褥蓋著,嬌軀微微蜷縮,秦逍心想這畢竟是高手,就算沒有被褥,也不會凍著她。
他也不知道沐夜姬繼續留在龜城還要做什麼,更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擺脫這瘋婆子。
想到劍穀那位大劍首派人追拿他和沈藥師,心裏倒有些擔憂起來。
如果那左文山做臥底被大劍首崔京甲看穿,崔京甲勢必還會派人繼續追拿,甚至親自出動。
沐夜姬顯然對崔京甲還是頗有些忌憚,如果那崔京甲真的親自追過來,甚至找到這裏,沐夜姬豈不是要連累自己?
他隻盼沐夜姬早走早好,但這位小師姑臉皮比龜城的城牆還要厚,自己就算驅趕,她也絕不可能輕易離開。
他覺得自己這間屋子因為沐夜姬的存在,已經成了是非之地,尋思著這兩天自己還是不要回來的好。
固然是因為可以遠離沐夜姬,此外劍穀的人若真的找上門來,自己也可避過災禍。
將被褥放在床頭,沐夜姬睡得真香,秦逍看她睡著的時候,那張臉卻是恬靜嬌美,心想她要是不開口說話,作風收斂一些,也確實是所有男人夢寐以求的尤物。
微一沉吟,終是拿出錢袋子,從裏麵取了三四兩碎銀子放在桌上。
沐夜姬輸光了身上所有的銀子,自己這幾天不打算再回來,這女人身無分文,總不能讓她餓死在這裏。
自己在監牢裏拜了沈藥師為師,這下子沐夜姬還真的成了自己名副其實的小師姑。
龜城吃穿都要用銀子,留下這幾兩銀子,沐夜姬若是能善用,自然確保衣食無憂,若是還要拿著銀子去賭,那餓死了也是活該。
秦逍心想自己是不是心太軟?又或者因為小師姑是個女人,所以自己才動了惻隱之心?
丟下銀子,也不再多管,又弄了些狗糧放在大樹下,確保老黑狗這幾天也不會餓死,這才出了門去。
秦逍前腳剛走,沐夜姬立時爬起身來,瞅見桌上的碎銀子,頓時眉開眼笑,也不顧沒有穿鞋,赤腳過去,很瀟灑地將那幾兩銀子抄入手中,輕笑道:“小混蛋倒也有些良心,沒有讓我失望。”
當夜秦逍下差之後,便留在了甲字監班房內。
這裏備有被褥,在地上鋪上席子,比在家裏要舒服的多。
次日天還沒有亮,就聽外麵傳來敲門聲,秦逍坐起身來,打開門,隻見魯宏站在門外,忙行禮道:“捕頭!”
“你去將溫不道帶出來。”魯宏意簡言駭:“他之前在龜城也算有頭有臉,帶著枷鎖走在街上被人看見也不體麵,趁天亮出城,我在外麵等著。”也不廢話,徑自出去。
秦逍心想魯宏考慮的倒是周到。
打開牢房,到了六號監房前,卻見到裏麵點著燈,溫不道竟然早已經起身,穿著幹幹淨淨的衣衫,連發髻也打理好,坐在床邊。
“來了?”瞧見秦逍出現,溫不道露出溫和笑容。
秦逍打開門進了去,輕聲問道:“賭神叔,都收拾好了嗎?魯捕頭會送你去奉甘府,這一路上難免會很辛苦。”拿出一隻酒袋子遞過來:“我知道你喜歡喝酒,聽說從龜城走到奉甘府要三四天的時間,我也沒有別的準備,給你準備了一袋子酒,路上酒癮上來就喝兩口。”
溫不道一怔,看著秦逍手中的酒袋子,沉默了一陣,終是伸手接過,掛在自己腰間,抬手輕拍了秦逍肩頭,柔聲道:“好孩子,咱爺倆有這段緣分,那也是上天注定。今日一別,若是還能活下來,你對我的情誼,我總會想辦法報答。”
“賭神叔莫說這樣的話。”秦逍道:“雖說你在監牢裏不吉利,但我真舍不得你離開,這半年來,你教會了我許多。”想著是否該將溫夫人和喬樂山狼狽為奸的事情告知,有些猶豫,一時也開不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