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鴻盛擺擺手,向刑曹曹官呂思遠問道:“呂曹官,這件案子,你覺得該如何處理?”
甄煜江都帶人跑了,呂思遠哪裏還敢在郡守府裝腔作勢,急忙躬身道:“全憑大人定奪。”
“韓都尉,此事還要細細調查。”杜鴻盛道:“不過魯宏身為都尉府的捕頭,竟然與人串通,心存歹念,這都尉府他是不能留了,至若要定什麼罪,你們都尉府自有懲處,你就看著辦吧。”
韓雨農拱手道:“卑職定當從重懲處。”
“還有這秦逍,擅離職守,雖然是為了送提押文書,但畢竟涉及此案,你自己回頭也要好好訓誡。”杜鴻盛再次轉向呂思遠,含笑問道:“呂曹官,你看這樣處理是否合適?”
呂思遠尷尬笑道:“大人英明,就.....就這樣處理吧。”
“沒有本官的命令,你們刑曹的人竟然帶刀衝進來,實在是目無法紀。”杜鴻盛皺眉道:“你看是你自己好好整頓一下刑曹,還是本官向朝廷上一道折子,讓朝廷派人來整頓?”
呂思遠臉色微變,衝到門前,見到刑曹的十幾名官差還站在院子裏,左看右看,一時不知道拿什麼,竟是抬腿脫下自己的官靴,照著刑曹的官差砸了過去,破口罵道:“誰讓你們闖進來的?這是郡守府,你們這些混賬東西,膽大包天,回頭看我怎麼收拾你們,滾,還不給老子滾出去。”
刑曹官差都是轉身便跑,瞬間便作鳥獸散。
呂思遠單腿跳到院裏,拾起官靴穿上,這才轉身向杜鴻盛恭敬道:“大人,下官先行告退!”見杜鴻盛揮揮手,不敢多留,迅速退了下去。
韓雨農看了魯宏一眼,沉聲道:“孟子墨,將秦逍和魯宏帶回都尉府,等候我的發落。”
秦逍和魯宏都是行了一禮,退到門外,孟子墨低聲道:“先回都尉府,等著都尉大人。”
事情如此結果,倒是秦逍沒有想到的。
甄煜江終究不是講道理的人,今日帶人過來,本就不在意魯宏會說出怎樣的實情,打定了主意是要將二人帶回甄侯府。
秦逍心裏很清楚,如果這次真的落入甄侯府的手裏,嚴刑逼供自然是不可少,甚至沒有活著走出來的可能。
韓雨農當然不會坐視麾下被帶走,如果不是夏侯傾城及時出現,今日很可能會出現流血事件。
不過夏侯傾城竟然出現在郡守府,還真是讓秦逍萬萬沒想到。
他前幾日認識夏侯傾城的時候,還隻以為她是關內富賈小姐,但今日她能在郡守府裏出現,那就當然不是普通的巨賈小姐,而且那鬥笠人的劍法當真是令人感到匪夷所思,恐怕一般的富商巨賈也雇傭不起如此了得的劍客。
“小哥哥!”
秦逍跟在魯宏身後,還沒有走到郡守府大門,就聽到旁邊傳來清脆的叫聲,扭頭望過去,隻見夏侯傾城正向自己招手。
秦逍一愣,但今日如果不是夏侯傾城,後果必然不堪設想,自己甚至是都尉府還真是欠了這姑娘一個大大的人情。
他向前麵轉過身來的孟子墨拱了拱手,又指了指夏侯傾城,孟子墨看了夏侯傾城一眼,也沒說什麼。
秦逍知道孟子墨的意思,忙小跑過去,夏侯傾城見他過來,清秀的臉上立時顯出歡喜的笑容,輕聲道:“你沒事吧?不要怕那夥壞人,他們要是找你麻煩,我一定幫你。”
秦逍也笑道:“今天可真是多謝你了,這份人情我記著。”
“不用謝。”夏侯傾城笑的更是歡喜:“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上次你也不是幫過我嗎?”想到什麼,從懷裏掏出一隻錢袋子遞過來:“這裏麵都是金子,你上次幫了我,我還你銀錢。”
“金子?”秦逍搖頭笑道:“我上次隻是幫你付了兩錢銀子,不值一提,你用不著這樣。”
夏侯傾城忙道:“你說過咱們再見麵,我便親手還你銀子。”
“你今天幫了我,咱們就算是朋友。”秦逍道:“既然是朋友,就不用這麼見外,上次就當是我請你吃頓飯。”
夏侯傾城一愣,看著秦逍道:“你當我是朋友?”
“當然。”秦逍道:“你這人挺仗義的,和我意氣相投,自然是朋友。”
夏侯傾城笑顏如花,連連點頭:“不錯,咱們是朋友,好朋友就是要講義氣。”拿著錢袋子,想了一下,才道:“也好,上次就算你請我吃飯,等下次我請你吃飯,你說好不好?”
夏侯傾城雖然行事雖然有些天真,但秦逍看出她秉性純良,對她很有好感,含笑道:“那自然是極好。對了,你住在郡守府嗎?”
“暫時住在這裏,不過可能這兩天就要走了。”夏侯傾城有些不舍道:“要找機會請你吃飯,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實現。”
孟子墨那邊咳嗽兩聲,秦逍知道這裏是郡守府,自己不好在這邊耽擱,低聲道:“肯定有機會,我還要回衙門,你自己多保重。”不好多留,衝著夏侯傾城一笑,匆匆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