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菜上來,香氣四溢,讓人食欲大動。
寧誌峰卻似乎沒有什麼食欲,隻是飲酒,等端起第四碗酒的時候,卻忽地將酒碗重重放在桌上,“砰”的一聲,酒水濺出,酒碗也差點碎裂。
“有話說話,這是和誰發脾氣呢?”胖魚淡淡道。
寧誌峰沒好氣道:“和誰發脾氣?你倒是真健忘。”
“好好說話。”胖魚歎道:“他是世家少公子,你能奈他何?今日真要是和他起了爭執,甚至動起手來,就算你能保住性命,孟舅爺那群人能饒得了你?你不是不知道,孟舅爺一直在找大公子的麻煩,不過是大公子行事謹慎,沒能被他抓到把柄,今日要是冒犯了甄煜江,孟舅爺定會揪著此事不放,你被趕出宇文家是小事,牽累大公子受罰就是大事了。”
寧誌峰握拳道:“若不是想到大公子,老子今天一刀宰了他。”
“想殺他的人多得是。”胖魚冷笑道:“你又不是不知,半年多前,他在龜城就被人行刺,臉上的傷就是那次留下來。這小子命大,如今想要殺他,那可是不容易。”
寧誌峰端起酒碗,又是灌了一口。
“魚哥,那兩名傷者狀況如何?”秦逍忽然問道。
胖魚神色凝重,道:“有一個是皮肉之傷,問題不大,另一個被馬匹直接撞了,沒死就已經是萬幸,雖然活著,但定然受了內傷,不躺上三兩個月,肯定是起不來床。”頓了頓,才繼續道:“陳二關在那裏買了七八年燒餅,就靠這手藝養活一家老小,他就算能下床,日後也未必還能夠幹活,若果真如此,這一家老小可就.....!”
寧誌峰破口罵道:“他是世家公子,就能如此草菅人命?他當這裏是龜城嗎?”
秦逍知道宇文承朝手底下這些人,趙毅的性情更為直接,胖魚沉穩,大鵬沉默寡言,寧誌峰倒是圓滑不少,此刻他如此憤怒,卻也說明甄煜江所為確實天怒人怨。
“少說兩句。”胖魚道:“多喝酒,少說話。”
寧誌峰道:“老子越喝越氣,不喝了。”
秦逍道:“寧大哥言之有理,甄煜江這狗東西實在太過狂妄,將奉甘府城當成了龜城,青天白日傷人,若是就此放過,他還真當宇文家沒有人了。”
“王兄弟,還是你說了句公道話。”寧誌峰拍了一下秦逍肩頭:“這事情若是就這麼了了,你說城裏的百姓會如何看待宇文家?甄家的人在這裏傷人,咱們連屁都不敢放一個,老百姓隻會說咱們是懦夫,難聽的隻怕還會說咱們宇文家怕了甄家。”想了一下,道:“不行,這事兒不能就這麼算了,胖魚,咱們去見大公子,將這事兒向他稟報,讓大公子來主持公道。”
胖魚立刻抬手止住:“千萬別。你不是不知道,這些日子,大公子事情繁多,可別讓這種事情打擾他。”
“那你的意思,這事兒就這麼算了?”寧誌峰沒好氣道:“是可忍孰不可忍,老子忍不下這口氣。”
秦逍忽然道:“寧大哥,魚哥說的有道理,這種事情,還真不能去打擾大公子。有句話說得好,殺雞焉用牛刀,大公子何等人物,豈是甄煜江這種紈絝子弟相提並論?若是讓大公子因為這事去找甄煜江,反倒是自降身份。”
“王兄弟,你說的我就不明白了。”寧誌峰皺眉道:“你剛剛說若是就此放過,會被甄家以為咱們宇文家沒人,現在又說不讓大公子處置此事,這.....這是什麼意思?”
“寧大哥,大公子確實不宜出麵。”秦逍道:“甄家和宇文家都是西陵世家,若大公子真的因為此事和甄煜江起了衝突,不但兩位老侯爺不好做,還有可能會影響到祭山。”摸了摸下巴,低聲道:“大公子不能做的事情,咱們可以替他代勞。”
寧誌峰知道秦逍主意多,立時來了精神,湊近道:“你是不是想到什麼好主意?趕緊說,快快快!”
胖魚卻已經皺眉道:“瘋子,王逍,你們可別亂來,真要在這個節骨眼上惹出亂子來,到時候大公子也保不住你們。”
“魚哥放心,這事咱們要做的神不知鬼不覺。”秦逍怪異一笑:“咱們既要收拾了甄煜江,還得讓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有苦自己往肚子裏噎。”
胖魚和寧誌峰對視一眼,不知秦逍又想出什麼主意來。
“不過這事兒要做起來,還有些人手。”秦逍低聲道:“再有三五個人也就夠了,不過必須要信得過,這事兒也絕不能透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