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了。”麝月笑道:“主人就是因為無法分辨出來,才請人幫忙。秦逍,如果是你,頭一遭見到這群母雞小雞,該如何分辨?”她一雙水汪汪的眼眸兒似笑非笑凝視秦逍,唇角亦帶著淺淺笑意。
長寧公主低著頭,若有所思,似乎已經在想著該如何分辨。
拖拽宮人的兩名太監也早已經停下手,那宮女跪伏在地,兩名太監一左一右站在後麵,直待秦逍無法解題,立時便將宮人拉下去杖斃。
“公主,如果小臣僥幸答上來,是否就能饒她一命?”秦逍問道,免得麝月又有其他說辭。
麝月淡淡道:“本宮既然答應,自然就不會反悔。”
“小臣明白了。”秦逍一拱手,道:“其實這個問題並不難。小臣恰好知道,雞兒的天敵乃是老鷹,此外雞兒也畏懼鷂子,母雞和小雞混在一起,如果有一隻老鷹突然出現,那麼小雞畏懼,驚慌之下,定然會躲到母雞的翼下。如果找不到老鷹,也可以讓人模仿鷂子的叫聲,市井中多得是擅長口技的師傅,找一名口技師傅在院外模仿鷂子的叫聲,小雞同樣會因為害怕躲到母雞身邊。如此一來,十隻小雞都會跑到自己母親翼下,瞬間也就能夠分辨出哪隻小雞隻哪隻母雞所生,卻不知這樣的答案是否滿意?”
長孫媚兒拍手道:“好聰慧,以此方法,自然是能夠立時分辨。”
出題的貴人卻也是詫異道:“這法子還真是巧妙無比,不錯,雞兒的天敵確實是老鷹和鷂子,隻要它們的天敵出現,小雞自然慌亂害怕。”
成國夫人也笑道:“如此難題,被秦逍輕鬆化解,看來這孩子還真是聰慧過人。”
秦逍隻是看著麝月,知道這答案是對是錯,完全由麝月來決斷,麝月本是風姿綽約地斜依在軟塌上,聽得秦逍所言,卻是坐起身來,慵懶地伸了個懶腰,向那劉太監道:“將她送去浣衣局吧。”
她此言一出,也就等若是滿意了秦逍的回答。
劉羨陽立時吩咐人將那宮人送去浣衣局,浣衣局雖然環境惡劣,但至少是保住了性命。
秦逍鬆了口氣,若是這宮人因為自己的緣故被杖殺,秦逍卻是良心難安。
“你還留在這裏做什麼?”麝月瞥了秦逍一眼,淡淡道:“還不去含冰殿候旨?”
秦逍知道此地不宜久留,早就想離開,聽得麝月放話,立刻拱手,也不廢話,轉身匆匆而走。
麝月望著秦逍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長孫媚兒卻是瞥了麝月一眼,神情柔和,倒是成國夫人起身來,道:“天已晚了,再不出宮,晚上就要留在宮中住宿了,就此散了吧。”
麝月含笑道:“姨娘以後要時常入宮,兮兮總是念叨著你忘了咱們。”
“家裏事情多,我有閑暇,自然是要入宮的。”成國夫人微笑道:“含月,你也莫老待在宮裏,聖人不曾束足於你,你也經常去我那邊走動走動。”
麝月歎道:“宮裏雖然人多,可是沒幾個貼心的人兒,媚兒雖然貼心,卻總要伺候在聖人身邊,我也是要好不容易才能和她聚一聚。好在身邊還有兮兮,否則真是悶死了,等哪天就出宮去看姨娘。”
“含月,有些話別人不方便說,做姨娘的還是說兩句,你也別著惱。”成國夫人歎道:“你回宮也快十年了,聖人多次和我提及過,想讓你再次下嫁,終歸是個女人,總要有個歸宿。我此前和你說過幾次,你都是不放在心上,這朝中多得是文武雙全的俊才,你若真的看上了誰,和姨娘說一聲,姨娘巴不得去做這個媒。嫁了人家,總比一個人孤零零要強得多。”
麝月嬌媚一笑,道:“姨娘一直幫我惦記著這事兒嗎?”
“聖人處理朝政,日理萬機,我這做姨娘的不幫你惦記,誰來惦記?”成國夫人道:“雖說這天下能配得上你的男兒鳳毛麟角,卻也不是沒有,姨娘平日觀察,京都之內,也有四五個還算合適。”
長孫媚兒在麝月邊上坐下,柔聲道:“成國夫人一片好心,恕媚兒直言,公主挑選一名如意郎君下嫁,有了歸宿,聖人也會心中歡喜。”
“要嫁也要將你先嫁出去。”麝月笑盈盈道:“姨娘,莫不如你幫我們的長孫舍官也挑個如意郎君,長孫舍官才高八鬥,樣貌更是萬裏挑一,這樣的美人兒,垂涎她的男人從京都可以排到北疆。”眼珠子一轉,想到什麼,道:“是了,安興候年紀和咱們長孫舍官相若,不如姨娘做媒,將長孫舍官許了給安興候,如此咱們就是親上加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