麝月語氣漠然,不怒自威,那幾名貴婦人都是沒有說話,便是長孫媚兒也一言不發。
“小臣不敢阻攔殿下。”秦逍搖頭道:“隻是這位宮人因小臣而受懲,小臣如果一言不發,眼看她被拉下去打殺,豈不是禽獸不如?即使知道無力阻攔公主,小臣還是懇求公主饒她一條性命。”
麝月笑道:“看來秦大人很喜歡多管閑事。”
“她受我波及,小臣並不覺得這是閑事。”秦逍平靜道:“殿下或許知曉,小臣在西陵的時候,曾經是個小吏,遇到閑事,總會不自量力插手。”
麝月美麗的嘴角泛起一絲微微上翹的弧度,嘲弄道:“一個小小的兵部令吏,本宮為何要知道你的從前?秦逍,你是否太過看得起自己?既然知道自不量力,就不該去做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你可知道飛蛾撲火會是怎樣的下場?”
秦逍卻是淡淡一笑道:“公主美若天仙,小臣隻是不希望鮮血玷汙了美麗。”
此言一出,在場眾人都是一怔,便是麝月也沒有想到秦逍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很快,麝月便吃吃笑起來,花枝招展,向成國夫人等人道:“姨娘,你說的果然不錯,鄉野小子,口無遮攔,這樣的話從別人的口裏斷然是聽不到的。”
麝月固然是美若天仙,但敢於在這位公主殿下直接讚美之人,卻絕對是鳳毛麟角。
“我忽然想起來,秦逍是不是在西陵龜城待過?”成國夫人想到什麼,含笑道:“我聽傾城那丫頭說過,她在龜城遇到一位少年英俠,難道就是此人?”扭過頭來,看向秦逍問道:“是不是你?”
成國夫人年過四旬,因為保養的好,姿容也是極為美豔。
如果不是昨日淮陽侯夏侯傑提到過夏侯傾城,秦逍此時定然是懵然不知,不知道成國夫人提及的傾城到底是何方神聖。
他對夏侯傾城倒已經有了印象,心裏卻是詫異,暗想夏侯傾城回京之後,也不知道對幾個人提到了自己,淮陽侯知道那件事兒,想不到成國夫人也是知道,隻能拱手道:“傾城小姐在龜城確實遇到一點小麻煩,小臣當時替她解了圍,不過當時並不知道傾城小姐的身份,換了別人,小臣同樣會出手相助。”
“含月,難得今日大家玩的開心,這事兒就到此為止吧。”成國夫人微笑道:“這宮人有錯,打發她去浣衣局就是。”
秦逍聽成國夫人稱呼麝月公主為“含月”,心想看來這是公主的名字,大唐皇族為李姓,那麼麝月公主的真名就應該是李含月了。
麝月看了成國夫人一眼,嗔道:“姨娘,我已經饒過了他,現在連個宮人也不能懲處了?這宮裏還有沒有法度?”
“你若覺得姨娘多嘴,就當姨娘沒說就是。”成國夫人笑道:“姨娘倒不至於為了一個宮人向你說情。”
秦逍其實早就看出來,這成國夫人的樣貌還真與麝月公主有幾分酷似,隻不過年歲大了麝月許多,自然比不得麝月青春貌美,而且氣質也是想去甚遠,但看眉宇間的風情,年輕時候必然也是一位顛倒眾生的大美人。
麝月稱她為姨娘,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成國夫人應該是當今聖人的親妹妹,也是出自夏侯家。
“姨娘這樣說,就已經是在責備我了。”麝月幽幽歎了口氣,娥眉微挑,道:“隻是我若就此饒過這宮人,倒像是將宮中法度不屑一顧了。既然是秦逍想要保她性命,那就給秦逍出道題,他若是能夠答上來,本宮就饒了這賤婢。”
成國夫人笑道:“這倒是好,生死掌握在秦逍手裏,就看秦逍能不能保住她了。”向另外兩名貴婦道:“你們都想想,看看有什麼好玩的謎題,讓這位秦大人答題。”
秦逍心中感歎,那宮人命懸一線,生死卻在一道謎題上,這幾名貴人卻是將一個少女的生死放在遊戲之上。
“我這裏倒有一題。”一名貴婦想到什麼,道:“前陣子得了一題,到現在還沒有想出解決的法子來,正好讓秦逍來解答。”
麝月“哦”了一聲,問道:“什麼題目?”
那貴婦道:“說是有一大戶人家,養了十隻老母雞,每隻老母雞生了一隻蛋,然後又都孵出了一隻小雞。”
“哪有這麼湊巧的事情。”成國夫人笑道。
“姨娘別打岔。”麝月饒有興趣:“繼續說。”
“可是有一天這十隻老母雞和十隻小雞混在一起,無法分辨出哪個小雞是哪個母雞的孩子。”那貴婦笑盈盈道:“秦逍,你說該如何分辨?”
這題目一出,在場眾人都是麵麵相覷,成國夫人道:“這怎能分辨的出來?除非事先做了記號。是了,主人每日喂養,應該能辨識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