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這幾個月來,一直裝神弄鬼嚇唬你的便是香蘭。”秦逍神情肅然:“從來沒有什麼蓮翠的怨靈,而且蓮翠也從來沒有恨過你。”
香蘭卻已經噗通跪倒在地,抽泣道:“夫人,都是奴婢的錯,奴婢.....奴婢以為姐姐是因你而死,所以對你心存怨恨,又受到衛管家的蠱惑,聽他吩咐,假扮成姐姐的怨靈。奴婢一直被衛管家關在馬廄裏,每到雨夜的時候,就扮成怨靈出現,目的就是想活活嚇死夫人。”
馬夫廖三也跪下道:“夫人,小人可以作證。這幾個月,香蘭一直都是小人看守,平日裏將她關在馬廄裏,不讓任何人靠近,所以府中一直沒有人知道。到了雨夜,衛誠就會讓香蘭在馬廄打扮成怨靈的模樣,然後再出來嚇唬你。”豎起手臂,起誓道:“小人若有半句虛言,願遭受天打五雷轟!”
衛夫人呆了呆,將信將疑:“為何.....為何夜裏關上門窗,她......她還能進屋?”
“都是奴婢做的。”含香也跪在地上:“衛管家給了奴婢一筆銀子,讓奴婢跟她們一起演戲,若是奴婢不答應,衛管家就會要了奴婢的命,所以.....所以奴婢不敢不聽話。雨夜你睡著的時候,我會偷偷打開門,讓假冒的怨靈進來,又故意裝作沒看見,這些都是衛管家一手安排,奴婢幾次想告訴你,可是.....可是衛管家威脅奴婢,這事兒若讓您知道了,不但要殺死我,連我的家人也不放過。”
屋裏一大群人,衛夫人的驚恐之心漸去,宋士廉看著已經瘦成皮包骨頭的衛夫人,歎道:“妹子,你現在該明白了,蓮翠的怨靈都是人假扮,不是怨靈要害你,而是活生生的人想要害死你。”
“為什麼?”衛夫人喃喃道:“衛誠為何要害我?我.....我哪裏對不住他?”
“衛誠並不是主謀。”秦逍看著衛夫人,平靜道:“真正的主謀,是衛璧......!”
“秦大人,不要再說了。”宋士廉出聲阻止。
他知道衛夫人現在無論身體還是精神狀態都很不好,如果這時候秦逍將衛璧背後謀劃殺妻的真相告知,衛夫人很可能是受不了,不想讓衛夫人再受打擊,斷然阻止秦逍說出真相。
秦逍隻是搖搖頭,沒有因為宋士廉的阻止而隱瞞真相,看著衛夫人道:“一年多前,衛璧就存有謀害夫人之心,隻是他擔心用其他法子加害夫人,會留下痕跡,到時候宋大人追查夫人的死因,難免會露出破綻。此人心思歹毒,竟是想出以怨靈恐嚇夫人的手段,為此精心準備,但一切的事情,都是讓衛誠在前麵去辦。”
“不可能!”衛夫人厲聲道:“夫君絕不會害我,你.....你為何要冤枉他?”
“他已經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秦逍神情冷峻:“而且現在和衛誠都已經被拘押下獄,大理寺議罪,衛璧指使衛誠害死蓮翠,還有殺妻未遂,罪大惡極,已經決定判處衛璧斬監候。衛誠雖然是受命殺人,確有殺人之實,同樣判了斬監候。”
衛夫人臉色煞白,不敢置信,緩緩轉過頭,看向宋士廉。
宋士廉臉色凝重,見衛夫人看著自己,目光中滿是詢問之色,猶豫了一下,終是頷首道:“妹子,秦大人說的並沒有錯,衛璧心狠手辣,製造怨靈之事,欲將你置於死地,大理寺審明無誤,衛璧也已經自承其罪!”
衛夫人閉上眼睛,猛然間發出一聲淒厲嘶叫,隨即撕心離肺大哭起來,秋娘立刻過去,抱住衛夫人。
宋士廉揮揮手,示意香蘭等人退下,看著悲痛欲絕的衛夫人,心下難受,也是眼圈泛紅,走出房門,秦逍跟著出來,兩人走到長廊,秦逍道:“宋大人莫要怪罪,這事情今日不說,明日也要說,遲早隱瞞不住。今日將實情原原本本告知夫人,夫人固然悲痛,但對怨靈的恐懼之心也會因此煙消雲散。”
宋士廉點頭道:“我明白秦大人的意思。秦大人,我非但沒有怪你之心,反倒是對你感激不盡,如果不是你,妹子也許真的會沒了性命,而且死的還不明不白。”握拳恨聲道:“衛璧這喪盡天良的畜生,如果不是宋家,他怎能有今天?他與妹子成親多年,一日夫妻百日恩,竟然對自己的枕邊人下此狠手,此等狼心狗肺的家夥,我恨不得一刀宰了他。”
“衛璧人麵獸心,雖然飽讀詩書,卻是野心勃勃。”秦逍歎道:“他利用你們宋家有了今日,但卻還想加官進爵,知道宋家已經無力讓他繼續向上爬,所以準備另攀高枝了。”
宋士廉皺起眉頭,看著秦逍道:“秦大人,這也正是我不解之處。衛璧要謀害結發妻子,其動機何在?妹子這些年對他百依百順,而且持家有道,兩人之間也算是相敬如賓,衛璧是因為什麼緣故,非要致妹子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