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青衣堂終究不是一件光彩的工具,即使秦逍今日不除,遲早也會被它的主人親手毀掉。
“大人,李信這夥人,該如何發落?”費辛沉吟了一下,終是問道:“李信供認了自己和青衣堂的罪狀,而且咱們對他承諾過,會留他性命。”
“他們喜歡好勇鬥狠,就發落他們到軍前效力吧。”秦逍早就想好了這些人應該前往的去處:“去北方也行,送到裴將軍那邊也可以,即使不當兵,也可以在軍中打雜。”
費辛笑道:“不錯,讓他們去軍前效力,那是最好的去處了。”起身道:“卑職盡快定案,然後判定將他們發配軍前。”
“等一下。”秦逍將那一大疊從徐常胤手中得到的罪狀推過去,“這些是從青衣堂得到的罪證,你先拿去看看,刑部那邊若是不老實,隨時可以利用這些罪證給他們點教訓。”又將京都府尹夏彥之那一份罪證拿在手中,沉默了一下,才道:“這份罪證是夏彥之的,你找個時間讓他知道有這樣一份東西在咱們手裏,告訴他可以有兩個選擇,要麼辭官滾出京都,要麼自今以後改換門庭,跪在大理寺的腳下,如果他還和刑部不清不楚甚至依然甘願做盧俊忠的走狗,僅憑這份罪狀,大理寺可以扒了他的皮。”
費辛有些驚訝,上前來,從秦逍手中接過罪狀,細細看了看,臉色凝重起來,冷笑道:“夏彥之平日裏道貌岸然,想不到竟是如此卑鄙之徒,竟然和青衣堂勾結,暗中幹下這樣喪盡天良的事情......!”
“不急著收拾他。”秦逍淡淡笑道:“現在還有用,他聽話就好,不聽話,這案子你來處理。”
費辛忽然明白,為何京都府的差役在京都見到青衣堂的人掉頭就走,這自然是夏彥之所下的命令,而夏彥之確有把柄落在了青衣堂的手中。
京都府一直對刑部唯命是從,如今有了這道罪狀,夏彥之就不得不投向大理寺,京都三大法司衙門,京都府若是跪在大理寺的腳下,刑部也就更加孤立無援。
看來小秦大人鐵了心是要扳倒盧俊忠。
“報大人,吳天寶求見!”門外傳來聲音。
費辛回頭看了一眼,秦逍已經笑道:“費大人先去忙吧。”
費辛不敢逗留,拿了罪狀出去,前腳出門,太平會吳天寶後腳就進了來,上前幾步,向秦逍深深一禮,秦逍起身笑道:“吳二爺!”
“不敢!”吳天寶忙道:“今日前來,一來是向大人道謝,二來也是和大人道別。”
“已經決定了?”秦逍似乎明白吳天寶的意思,示意吳天寶坐下說話,吳天寶猶豫了一下,這才在椅子上坐下,點頭道:“大人的指點,我想了幾日,覺得確實是最好的選擇。”
秦逍親自給吳天寶倒了一杯茶,遞過去,吳天寶急忙起身接過,秦逍坐下後,才道:“吳二爺是聰明人,比我更加清楚,青衣堂已經土崩瓦解,太平會的處境非但不會更好,隻會更凶險。”
“大人所言極是。”吳天寶歎道:“青衣堂沒了,有些人就不會再有顧忌,定然會盯住太平會,朝廷也不會允許京都有這樣一個幫會的存在。如果不是大人上次指點,我確實不知道該如何安頓太平會六百弟兄。”
“你放心,隻要他們奉公守法,我保證他們的安全。”秦逍正色道:“太平會那些弟兄也都有氣力在身,出些力氣,總有口飯吃。京都有三條河運,船塢每日裏都有貨船往來,上貨卸貨都少不了出力的人,這幾條河道,你們依然可以利用。此外賭坊樂坊如果需要你們照看,他們出銀子你們出力,自然也是可以的。隻是再也不可去找那些百姓商戶收取不該拿的銀子,我估算了一下,京都的河運、賭坊和樂坊這幾樣,足以養活你手底下那幾百號兄弟。”
吳天寶感激道:“多謝大人為弟兄們謀劃。我也和會中眾兄弟商量過,太平會解散之後,改頭換麵,如果以後真的有人追究太平會,所有罪責,由我一力承擔,從今以後,他們換一麵旗子,走正道混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