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逍心下驚歎,暗想為了找尋獅子驄,秦忌竟然在西域流落十一年,這份毅力,還真不是一般人能夠相比,他最終能夠找到獅子驄,自然與他鍥而不舍的毅力有關。
“不過幸好那些人不識貨,否則真要被他們知道那幾匹馬是獅子驄,我也無法帶回來。”秦忌笑道:“獅子驄是無價之寶,我就算將自己賣了,也買不起一匹。”
秦逍輕聲問道:“忌伯將獅子驄帶回老家配種?”
“從西域萬裏迢迢回到故鄉,那幾匹獅子驄都是安然無恙,由此便可見它們的耐力實在驚人。”秦忌歎道:“隻可惜所有人見到,都取笑說我帶回來的隻是幾匹駑馬,還說獅子驄那樣的絕世寶馬,怎可能為我所得?又怎可能一次被我得到數匹?他們不相信那幾匹馬是獅子驄,實在是有眼無珠。”看著秦逍道:“你慧眼識珠,年紀不大,卻能一眼瞧出今日這兩匹源自獅子驄,眼力比那些自以為是的家夥勝過太多,至今為止,也隻有你看出他們是獅子驄。”說到這裏,就似乎心中壓抑多年的鬱壘一吐為快,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秦逍這時候終於明白,秦忌為何今日會這樣興奮,又為何會對自己知無不言。
秦忌花了十幾年時間,曆經艱辛找到獅子驄,卻被人所譏嘲,甚至不承認他找到的就是獅子驄,這就像一個人曆經磨難取得了巨大成就,非但不被人認可,反而受盡奚落,心中自然會孤獨而委屈。
今日自己在沒有任何人的提示下,說出“獅子驄”三字,對一直委屈和壓抑的秦忌來說,當然就像是久旱逢甘霖,瞬間覺得找到了知己。
“忌伯,你這兩匹馬是配種出來,也就是說配種成功了?”
秦忌點頭道:“獅子驄是西域馬,真羽馬是草原馬,雖然都是駿馬,但還是有許多不同,直接配種十分困難,中間還需要嫁接。回來之後,我用獅子驄直接和真羽馬配種,俱都失敗,想盡各種辦法,最終找了漠西的短耳馬進行二次配種,就在去年,終於成功。”說到這裏,興奮起來,道:“外麵那兩匹,就是我前前後後花了十六年時間折騰出來的結果,我親自檢驗過,他們可以負擔數百斤的重物不費吹灰之力,百步之內短距離的衝刺速度及不上真羽馬,但百步之後,真羽馬就再也難以追趕。”
“如此寶馬,莫說百兩,就是千金也難求。”秦逍歎道。
秦忌道:“所有人一見到它的外形,試都不試,就斷定是劣馬。我花了十六年時間,嘔心瀝血的結果,被他們一句話就否定了。普通人沒見識也就罷了,我專門去找了兩位有名望的相馬師,他們也都隻是掃了兩眼,甚至都不願意評價,如此一來,馬圈裏幾十匹馬就無人問津,我也一度心灰意冷。”搖頭苦笑道:“不過這事兒我都幹了十六年,不能半途而廢,還想著繼續改良,隻可惜折騰這些年,祖上的家財都被我折騰幹淨,要想繼續改良馬種,沒有銀子什麼事情也做不成,無可奈何,我隻能牽兩匹馬到平城馬市,希望能找到買主,買了銀子,可以繼續改良。”
秦逍恍然大悟,這才明白秦忌為何會在馬市賣馬。
“隻可惜這世上沒有幾個真正識馬之人。”秦忌一臉無奈,歎道:“我在馬市待了快一個月,每日裏人來人往,可是目光落在這兩匹馬身上的人少之又少。這樣的神駒,如果二三十兩銀子賣了,是對它們的侮辱和褻瀆,掛出一百兩都讓它們受委屈,但我也無可奈何。”隨即道:“不過秦小兄是第一個識貨的人,那兩匹馬我也不賣了,就送給小兄弟。”
秦逍含笑問道:“忌伯家裏還有獅子驄?”
“還有三十多匹。”秦忌道:“現在手頭上也沒多少銀子,要緊的是這些獅子驄食量極大,幾十匹馬每天消耗的馬料就不少,好在它們的馬料不挑,不需要精料,能夠吃苦,否則我隻怕要看他們活活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