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逍微一沉吟,終於問道:“忌伯,這種獅子驄,是否可以大批量繁殖?”
“這個有些困難。”秦忌道:“我圈裏隻有三十多匹,如果要繁殖,需要大量的真羽馬,現在草原上施行禁馬令,想得到大量真羽馬十分困難。此外繼續配種需要大量的錢財和時間......!”
“如果給你充足的錢財和時間,你有多大把握?”
秦忌一怔,終是道:“在後顧無憂的情況下,三年之內繁殖出兩千匹肯定是沒有問題,三年之後,馬種成形,數量會越來越多,如果給我十年時間,養出兩三萬匹當無任何問題。”說到這裏,卻是訕然一笑,道:“不過這也隻是玩笑話,真要養獅子驄,花費的錢財不是小數目,普通的富賈巨商也是無法承擔,除非太仆寺能夠重視,朝廷能夠撥付大量錢財,而且還能從真羽部獲取大批戰馬,否則一切隻是夢幻。我們在這裏說說就成,事實上根本不可能實現。”
“如果太仆寺或者其他衙門真的重視呢?”
“十分困難,獅子驄外形太過醜陋,連尋常百姓都看不上,更不可能被朝廷所接受。”秦忌嘿嘿一笑,抿了一口酒,輕聲道:“獅子驄是用來裝備騎兵,大唐的兵馬也講臉麵,他們騎著神威凜凜的高頭大馬,自然信心十足,如果將獅子驄配備給他們,他們都會覺得丟了臉麵。不過話說回來,如果真要用獅子驄裝備重甲騎兵,上了戰場,一定是所向披靡。”
“如此良馬,遲早都會被重視。”秦逍鼓勵道:“忌伯,既然是獅子驄和真羽馬配種出來,為何新的獅子驄沒有真羽馬那種神駿的外形?”
秦忌立刻道:“很簡單,因為獅子驄的血脈太強大,它的優勢能夠傳續下來,但醜陋的外形也同樣傳續下來,世間沒有十全十美的好事,既然需要它的長處,也要接受它一小部分短處。”隨即淡然道:“不過在我看來,它的外形不叫醜陋,隻是奇特,體毛卷曲,特立獨行,也不是凡馬能夠相提並論。”說到這裏,向門外看了看,終是道:“已經太晚了,再不回去,都沒地方睡了,那兩匹馬送給你了,望你好好珍惜,我先走了。”
“忌伯在哪裏睡?”
“城裏有個善堂。”秦忌笑道:“無處落腳的人可以在那裏擠一擠,反正比睡大街凍死強。等天亮之後,城門開了,我再出城回家。”
秦逍放了一塊碎銀子在桌上,當做飯錢,這才起身道:“我送你!”也不多說,跟著秦忌出了酒鋪,陸小樓放下筷子,拿過酒壇,一口灌下,這才擦了擦嘴跟著出了門。
秦忌過去撫摸兩匹獅子驄的有些稀疏的鬃毛,十分親昵,似乎有些不舍,隨即後退幾步,歎了口氣,這才向秦逍道:“好好待它們。”說到這裏,眼圈竟然有些泛紅。
秦逍知道這兩匹在別人眼中一錢不值的醜馬,卻是秦忌的心頭肉,見他如此,知道他確實對獅子驄愛之入骨,也不多言,左右看看,邊上沒什麼人,取了幾張銀票在手,上前塞進秦忌手中,秦忌一怔,但馬上推回來,搖頭道:“我說話算話,不要你銀子,你們牽走就好。”
“這兩匹馬我收下,但這銀子不是買馬的,是資助你改良馬種的。”秦逍道:“忌伯,咱們同姓,在平城相遇,也是緣分。而且我也希望你能將繼續改良獅子驄,讓我大唐擁有頂尖的戰馬。”
“這.....!”秦忌有些猶豫,對他來說,要繼續自己的事業,確實需要不少銀子,秦逍的銀子稱得上是雪中送炭,但他隻瞟了兩眼,這些銀票的麵額看得清楚,數目不菲,如此接受秦逍贈銀,還真是不妥。
秦逍微笑道:“不過我有個建議,不知當講不當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