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門浩忙道:“特勤是一種身份,他們與部族的大汗是血親,要麼是親兄弟,要麼是子嗣,是對汗族男丁的稱呼,就像是咱們大唐的王爺或者皇子。不過錫勒人沒有太子之說,不會早早就立下繼承人。他們以強者為尊,在大汗的子嗣中,誰為部族立下的功勞最多,就有可能得到繼承的權力,如果大汗是年老逝去,會在去世前指定繼承人,如果是戰死或者意外去世,往往都是有部族的特勤長老們共同選出新的汗王。”
“原來如此。”秦逍微微點頭,道:“如果是汗王兄弟的子嗣,是否也是特勤?”
西門浩搖頭道:“他們雖然是汗族血親,但卻不能再被稱為特勤,被稱作特護,這些人有才幹者,也都會成為吐屯或者都尉。在下認識的吐屯叱羅格,他的父親就是真羽汗的兄長,他父親是特勤,他卻不是。”
“明白了。”秦逍聽得有些繞,但畢竟要去真羽草原,對於錫勒人的風俗人情還是要了解一些。
“汗庭周圍有大帳環繞,外來的商隊可以進入這些大帳的草場和他們交易,但他們不會讓你穿過他們的草場靠近汗庭。”西門浩對漠東草原的情況顯然異常熟悉,解釋道:“真羽汗的汗帳就像是太陽,被族人護衛在中間,除非得到真羽汗的允許,否則商隊是絕對無法接近汗庭。除非你是其他部落或者國家的使臣,為免耽誤大事,會有人送你去汗庭,但是否能見到真羽汗,還是要真羽汗的命令。”見秦逍微皺眉頭,笑道:“將軍不用擔心,你如果要見真羽汗,我們可以通過叱羅格介紹,叱羅格不但是特護,還是吐屯,他帶著一帳看守一處馬場,在真羽部很受重用,隻要我們能說服叱羅格,他有辦法帶我們去往汗庭。”
秦逍知道西門浩都已經安排妥當,心下微寬,笑道:“這一切就有勞先生了。”
“不敢,分內之事。”西門浩道:“所以我們不是直接往汗庭去,先要去找叱羅格,他看守的馬場在這裏.....!”在地圖上點了一點,道:“距離汗庭有二百多裏地,我們到了馬場,送他一批厚禮,再加上以前的交情,他應該會專門派人送我們去汗庭,雖然整支商隊不能過去,但領取三五個人問題不大。”
秦逍點頭道:“我們正好先到叱羅格的馬場,看看馬場駿馬的成色,再向他多了解一些情況,他如果答應,到時候再請他派人送咱們去汗帳。”
秦逍和西門浩在平城商定路線的時候,真羽部的汗帳卻是一片肅殺,真羽部塔格真羽烏晴此刻正處於一個嚴峻的危機之中,一切也都隻是為了權力二字。
大帳內,真羽汗平常所坐的地方空空如也,但帳內其他地方卻都是坐滿了人。
真羽汗剛剛離去,參加葬禮的吐屯、長老、都尉們尚未回到各自的大帳,因為眼下擺在眾人麵前的還有一件大事要解決,如果不能迅速解決此事,對真羽部來說幾乎是致命的危機。
所有人都知道,真羽汗去世的消息,根本不可能掩蓋,用不了多久,整個大漠草原都會傳遍。
其他部落倒也罷了,可是如果這個消息被杜爾扈部以及錫勒的賀骨、步六達兩部得知,這幾大部落絕不會安坐不動。
錫勒三部爭鬥百年,任何一個部落隻要吞並了其他兩部,就等於是整個錫勒諸部的王者,錫勒其他弱小的部族也都會立時拜服腳下,而錫勒人夢寐以求的錫勒國也將得到重建。
百年的爭鬥下來,錫勒三部之中,真羽部無論人口還是地盤都是強過其他兩部,這就迫使另外兩部形成了同盟,雖然這樣的同盟並不牢固,隨時都可能因為自己的利益撕毀盟約,但在對付真羽部這件事情上,賀骨和步六達兩部還是十分的默契。
真羽汗是一位英明的汗王,在他的帶領下,真羽部雖然在與其他兩部的廝殺中損失不小,甚至連兩個兒子都戰死沙場,但卻依然是漠東草原最強的部落,其他兩部近些年也不敢輕舉妄動。
但真羽汗歸天,讓兩部最懼怕的人物走了,他們自然會蠢蠢欲動,畢竟這樣的機會他們已經等了好久,絕不會輕易錯過。
在其他兩部有大動作之前,真羽部自然要盡快選出新的汗王,帶領族人做好迎敵的準備。
可是現在舊汗故去,新汗未定,在場的真羽貴族們自然是心中忐忑,在新汗沒有確定之前,其他所有的事情都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