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A8平穩地行駛在跨江大橋,助理冷不丁接到了老宅打來的電話。
聽語氣,應該是老爺子今天心情又不太好。
霍揚接過電話,老爺子那不容置喙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你要是今晚還不來老宅,那以後就不要來了。”
司機掃了兩眼後視鏡,終於在離暮色酒吧僅有一公裏不到的位置看到了自家少爺讓他調頭的指示。
鄧陽在得知霍揚不來了以後,明顯地有些意興闌珊。
接風的後半場就在幾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觥籌交錯間走向尾聲。
因著時晚中途又從外麵招呼了幾個朋友進來。
惜若多喝了幾杯,就靠在沙發上看著他們你來我往。
微醺狀態下。
有些先前沒那麼強烈的感受現在越發明顯。
明明在一個包廂,她和他們中間此刻像是有了一道不可跨越的鴻溝。
那道鴻溝的名字大概叫——階層。
她有點喘不過氣來。
借口上洗手間,來到大廳。
時晚還在大廳勾搭了幾個看起來十分稚嫩的少年。
她笑了笑。
全然沒注意大廳角落裏坐著一個眼神深邃的男人正看向自己。
她折返包廂,楊柳他們已經喝得東倒西歪。
她一一通知了他們的司機。
送走了他們,又回來找時晚。
時晚看到她就像隻樹懶一樣撲過來掛在她身上。
“惜若,我還能喝.....”
惜若也不回她,隻是拉著她朝酒吧門口走,還有人過來送她。
惜若擺手。
“謝謝,謝謝,她的司機來了......”
司機陳叔接過了惜若懷裏的時晚,時晚直接竄進了車裏。
惜若從後備箱拿出了自己的行李給陳叔交待了幾句。
陳叔就開車離開了。
減少了掛在身上的樹懶,卸掉曾經那些友誼的束縛,惜若這才覺得自己重新活了過來。
——
銀灰色賓利從跨海大橋穿過,後座上的男人看著窗外的燈火,不知在思考些什麼。
就在車子繞過暮色酒吧即將右轉那刻,一個身穿白色真絲內搭,外配灰色小西服的女人出現在他的視線裏。
南霆瞳孔微縮,嗅覺像是突然回到了三年前那天,一股淡淡的馨香刺激著他的神經。
他扯了扯領帶,朝司機老趙說了什麼,車子就掉頭朝暮色而來。
惜若站在街邊等了許久都不見出租車過來,幹脆拉著行李箱退到了街邊的長椅處安靜地等待著。
就在這等待的幾分鍾裏,一股帶著濕氣的冷風從街角出發,逐漸從惜若的腳踝蔓延到全身。
她有點醉,被冷風一吹反倒清醒了不少。
這才想起自己可以找個網約車,以港城的天氣,也許再等幾分鍾就會被淋成落湯雞。
她拿著手機鼓搗一陣,係統一會兒提示需要她需要綁定銀行卡,一會又提示她上傳身份信息,就在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約好車時,一輛銀灰色賓利就停到了麵前。
昏黃的路燈照在惜若的肩頭。
襯得長卷發下的臉龐柔和,溫暖。
司機很恭敬地下車。
“小姐是要坐車嗎?”
惜若看了眼車子,心中正在狐疑港城的網約車什麼時候變得這般豪華。
老天很配合地撒下了幾滴細雨。
她報了目的地。
司機就禮貌地接過她手中的行李,再幫她打開車門。